江湖兄弟

在电视剧这个行当里，“行活”这个词儿有点像是江湖的黑话，只要此二字一出口，说者和听者就全都心照不宣了。现在看来，似乎已经到了要把“行活”这个事情拿出来掰赤掰赤的时候了。否则像《兄弟》这样的行活如果越来越多、充斥荧屏的话，往小了说——败坏了胃口，往大了说——阻碍中国影视发展。

这部旧上海黑帮题材的电视剧——《兄弟》就是一个典型的“行活”。之所以这样说，原因有三。其一，“行活”存在一个通行的标准。这个标准符合人们对于此类题材电视剧的一个普遍的预期。黑帮题材的电视剧，在中国恐怕只能选择以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为背景，既不能过早（过早就没有现代文明的都市气象），也不能过晚（过晚祖国已经解放黑帮荡然无存），时代的氛围是一个首先的要求，要有足够的场景、服化道要有时代特色，故事要发生在帮派林立的上海滩，不仅仅只是江湖风雨，更要照顾大的时代背景——内战、抗战、租界等等元素一应俱全。在这方面《兄弟》这部电视剧是具备这些基本要素的。这个所谓的通行的标准甚至会具体到每一场戏需要多少个群众演员，灯光师用了几盏灯，烟火师准备了多少空包弹，剪辑师增加了多少镜头。这就是一个行业对于一部作品的基本要求，没有这些条件你进入不到主流的播出平台当中。《兄弟》几乎就是按照这样的一个规则来制作的一个标准件，这是我们将之称为“行活”的原因之一。其二，“行活”会极度排斥完美主义的倾向。因为行活不需要完美，只需要合格，如同一件工业品，既然工业流程和质量标准已经确定，只需要按照这个标准将之生产出来即可，一切的终极目标就是降低成本、增加利润。因为工业品不是艺术品，只有艺术品才会进行“完美主义”操作的可能。如果你用对待艺术品的态度对待工业品的话，就一定会降低效率增加成本，这显然违背了事物的根本属性。所以《兄弟》这样的电视剧，其实完全没有个性可言，谁来导谁来演，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这一点甚至会具体到每一场戏，都是那样按部就班机械地完成，观众看了个热闹，但不免又会觉得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其三，也是最容易被人们忽视的一点，就是“行活”那与生俱来的“粗糙性”，有句话叫“照猫画虎”，整个片子大致轮廓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稍一较真儿就会漏洞百出。因为“行活”就是要求一个大概其，在干“行活”的人看来，在细节上“斤斤计较”是愚蠢的，因为等于在做一件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反正大家完成任务挣到钞票就好了嘛，何必那么认真呢？“粗糙又能怎样？！我们拿的就是这个钱，这个钱只能出这个活儿”，他们有着自己一套非常强悍的、难以驳斥的理论。《兄弟》这个片子从里到外，每一场戏，每一个镜头都透出这种粗糙不堪但又混不吝的气质。

以上三点是目前中国影视行业当中已经存在的一个普遍现象。但如果有人将之理解成为“影视产业的必然结果或者类型片模式的必然要求”，请允许我在这里打上一个巨大的叉子。好莱坞的工业体系从来都是鼓励创新、鼓励个性、详细分工、极为专业的，对照他们的作为，我们这所谓的“行活”差距大到可以将我们自己完全忽略不计的地步。如果“行活”成为一个普遍的、被人们所接受的事实，那么中国影视剧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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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兄弟》：可看性和娱乐性较强，但违背世事常理处也甚多】
★德辛成己[述记]

【电视剧集《江湖兄弟》（2008，32）观赏小记】
1.一场二十年的仇恨误会，一个日本人的离间阴谋。该剧集故事把旧上海的江湖仇杀搬上“荣华号”豪华游船，空间相对封闭，环境比较单纯，以耍横斗狠为能事，以偏执极端的情感和似是而非的逻辑编排设计故事情节，可看性和娱乐性较强，但违背世事常理处也甚多。其间将故事发生时间设定在1932年“一·二八”事变前后基本上可以看作只是随意虚拟。
2.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俗语最体现中国人的事实真相观念。
3.心机深的女人总是令人厌恶的，即使她是一个美艳的女人。
4.疑心生暗鬼，恐惧乱心智。
5.中国人总爱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十年以后甚至更晚一些再报仇，人家的好日子也过得差不多了。
6.色狼和色鬼看美女，看的不是气质和性格，甚至也不是长相和身材，而是美女身上的“零部件”。
7.“当记者的不能怕死，没有危险就没有好新闻。”这句话只是局部真理（比如对于战地记者和社会记者而言），不是普遍真理。
8.一个很容易误会人的人是极其讨厌的。
9.一个人的命运实际上是由他所遇到的人生问题决定的，无论他是迎对还是回避，无论他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
10.一个心机婊美女也不是没有爱情，她只是把爱情嫁接在了荣华富贵上。
11.该剧集大叔我是冲着叶静、甘婷婷与何赛飞观赏的，然后发现由王新扮演的杨洪、由杜志国扮演的唐英明和由唐于鸿扮演的孟舒也很让人喜欢。

【电视剧集《江湖兄弟》（2008，32）经典台词十一条】
1.这身上有家伙的人迟早会死在别人的家伙下。（第4集）
2.永远不要指望一个中国人会可靠。（第5集）
3.菩萨不会保佑心存杂念的人。（第7集）
4.这年头谁敢说自己是不会变的？（第8集）
5.美人跟枪都是男人的心头肉啊！（第12集）
6.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不是想回头就[能]回头的。（第15集）
7.不是所有承诺都注定会退色，不是所有激情都注定会冷却。生命之中总有些什么会被岁月永远铭刻。（第15集插曲《不是》歌词）
8.你要是对死人发过誓，就必须做到。（第18集）
9.一个女孩子只想要求一个好的归宿，有了好的归宿以后，她就不会[再]有什么要求了。（第21集）
10.做事情要懂得进退，不然倒霉的就是自己。（第25集）
11.钱保不了平安。（第31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