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生

青春真如我们记忆中般美好吗？

这部1981年在香港地区上映的老电影，由当时香港娱乐圈人气最夯的“三剑客”——张国荣、陈百强和钟保罗主演。

那一年，张国荣25岁、陈百强23岁、钟保罗22岁，正青春少年时。

当年青春无敌的陈百强(左)、张国荣(中)、钟保罗(右)俱已早逝，令人嘘唏

八十年代初，“张陈钟”三人都还只是演艺圈的新人，却以俊朗阳光的外形迅速走红，他们共同的经纪人谭国基立即看到了三人背后无限的潜力与商机。

于是在经纪人的运作下，三人一起合作了部电影《喝彩》，结果叫好又叫座，三个小生一下子成为流量担当，还获得了“三剑客”的雅号，风头一时无两，是后世台湾“小虎队”、内地“TF-boys”都无法比拟的存在。

如此高流量的组合，势必不会停止吸粉的步伐。三人再次聚到一起的电影作品便是《失业生》。

遗憾的是，《失业生》之后，三人分道扬镳、各自发展

《失业生》是一部标准的青春片，讲述了两个身份背景悬殊、人生轨迹不同的少年的青春往事。

家宝(陈百强饰)和家辉(钟保罗饰)是富人家的一对兄弟。哥哥家宝生性腼腆、内心倔强，弟弟家辉却是机灵滑头、安分听话；张国荣饰演的阿荣为人正直义气、热心叛逆，但因为家境贫寒，自卑的他一直隐瞒自己的状况。

影片的主线围绕着家宝与阿荣的友谊展开。家宝刚转到阿荣的班级时，对陌生的环境深感不适。阿荣伸出援助之手，帮助他熟悉周围的人事；家宝情感脆弱，常常因为男孩之间的玩笑而发火，也是在阿荣的开导下才慢慢心胸开朗；家宝性格内向，遇到钟意的女孩不敢追，在阿荣的怂恿下才有勇气表白……

总之，家宝在阿荣的帮助下，慢慢从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家宝视阿荣为永远的好兄弟。

家宝因阿荣变得愈加成熟

坏小子教乖小孩“做人”，是青春片惯用的伎俩。就好比《美国往事》里，“麦大”带领“面条”走上犯罪之路；《搏击俱乐部》里，泰勒教杰克如何反抗世界；甚至是《毕业生》里，老司机鲁滨逊太太教会年轻的本恩享受人生，都是一样的道理：叛逆，是属于每一个男孩的成人礼。

仔细回想，我们每一个人在少年时，身边是不是都有一个“很会玩”的大哥哥，为我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被“教做人”之后，要么你会成为一个更不一样的你，要么你会成为又一个“大哥哥”。

张国荣就是这样的“大哥哥”，无论戏里戏外。在电影里他是桀骜不驯的坏小子，抽烟、喝酒、打架，无“恶”不作，他眼带忧郁、令人迷醉，有一股“詹姆斯·迪恩”式的叛逆气质。而戏外的哥哥在青春期也是头难驯的野马，他初中时不听校规，爱迟到、留长发；学习很差，常戏弄老师被找家长，与电影中的情节如出一辙。也许，影片中的“荣少”多少带着些张国荣自己的影子。

哥哥凭借此片拿到了自己的第一个香港金像奖“最佳男配角”的提名

如果仅仅是讲述男孩之间的张狂岁月，与寻常青春片也并无差别。关键电影中的各种桥段，还明显地带有早年港片的夸张与做作，童话般的叙事往往让人非常出戏。

但电影的转折点便在这群少年的“毕业”。

会考之后，同学各奔天涯。与弟弟服从父亲安排不同，家宝一心想从事音乐，便离家出走，天天住在面包车里，靠打工维持生活；学业不佳的阿荣荒废在家，却因妹妹的学坏而背负起养活家庭的重担，不得不开始在厕所、夜店做服务员。

一群年轻人，毕业即失业，很讽刺，折射出的社会现实也很辛辣。

家宝的故事很励志，但背后的心酸也是你我都懂

李樯曾说：“青春的标签是危险不安。青春是人生一个比较危险的时期，最动荡不安的一段时光。”这样的描述精准而直白。

青春的“美好”是假象。我们常常会怀念过去、细数曾经，却不是因为年少时的岁月真的有多美妙，而是它被“现实”摧残得最少，而已。我们只有靠着回忆，去获得片刻逃离当下纷繁复杂人生的可能。

家宝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但也会有不如意，钱永远买不到真正的开心；阿荣是住在贫民窟的底层人，他要为生存而努力，但又不具备进入上流社会的能力，只能终日在脏乱的圈子里讨生活。他们在出学校之前，都是平等的同学；一旦出了学校，三六九等立马现形。这才是生活的真面目，远比什么“朋友一生一起走”要真实。

真正的朋友，永远是“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电影中，当家宝知道阿荣在看厕所后，无比心痛。不过也就止于心痛罢了，他又怎如何，像阿荣在学校里帮助自己一样再反过去帮他？拜托，他连自己都养不活。

就算家宝有能力，又能帮到什么，帮阿荣找工作？还是给他塞钱？在我们这一辈80后、90后不长不短的人生里，大家都悟过一个真理，就是没有永远的玩伴，只有永远的贷款。

这年头谁还没几个有钱朋友，但出了大学的门，大家都各自为生活打拼，没有谁有空来可怜，甚至施舍你。回想你拼搏的几年里，真正有几个富二代朋友会来救你于水火？最后怕是连联系都越来越少了。

其实家宝和阿荣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很多人都看过一个叫《奋斗》的国产剧，讲述了一群刚毕业的年轻人在一起奋斗的故事。这群人美其名曰奋斗，但在我看来实在可笑。片中的角色大多是富二代，有好爹好房好车，住在大House里假装“乌托邦”，每天在挥霍着金钱与时间。所谓的积极努力，变成拜金享乐主义，这样的青春片放眼望去，皆是满满的负能量。

《失业生》算是给青春片树立了一个榜样，故事与人物一定要基于现实，而不是想象出的“冲动与无悔”。八十年代的香港电影，正好赶上了一波年轻电影人的“新浪潮”，为首的便是许鞍华、严浩、章国明、蔡继光这类先锋者，他们为现实主义题材发声，拍出的电影真实反映生活与人性。

年轻的霍耀良便深受这一“浪潮”的影响，导出了这部反映当时社会年轻人内心迷茫的作品，表现了青春的伤痛与残酷。

影片中，阿荣与风尘女的一段情令观众动容，但最终依然是被导演无情掐灭

另外，听说此片共有两个不同结局的版本。网上常见的版本是，影片结尾家宝成功举办音乐会、感谢朋友；另一个版本的最后，阿荣被乱刀砍死在街头。相比较之下，我更喜欢后者，不是因为它的黑暗，而是它的真实。

真实的生活，远比我们看到的电影要难得多。

巴塞电影，尽享每寸光影

有生之年能在大熒幕上看到陳百強，好開心，幸運之至。影片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在那個年代來講，也算得上一部不錯的青春片了！

經過修復後的影片觀影效果非常好，全程舔屏，三人顏太美了，尤其陳百強，翩翩白馬王子，儼然為音樂而生的才子，家寶這一線故事原型即Danny，阿寶的音樂道路確實坎坷而感人，陳百強本人更是一位真正優秀的音樂人，他的音樂影响了几代人！

影片中印象最深刻的是阿寶和女主在音樂中翩翩起舞的畫面，那畫面美好而動人，簡單的幸福就足以讓年輕人歡呼雀躍，讓人感動幸福原來可以來得這麽容易，年輕人本就青春無限，放浪不羈，無所畏懼，只要相信他們，讓他們選擇自己的道路，他們一定可以創造一番成就，影片要告訴我們的不正是這些嗎？

生于七十年代，童年时经历了新中国最后一段苦日子。少年时又有幸亲历了香港娱乐圈的黄金时代。

那时候歌星多且变换极快，而且几乎几个月都能红出一个明星来，买磁带的柜台每天人山人海，我和同学们每天都在交换磁带。毕竟当年大人每月的工资不过几百，而一盘磁带的价格是7.9元，进口版要14元，这个价格真是不便宜。对于学生党来说，交换是必须的，那时还有同学买5元的空白磁带进行翻录。翻录也是要预约的，双卡录音机当年也是个奢侈物。

同学问我喜欢哪个歌星，我的回答只有两个：陈百强和林子祥。有意思的是，这两位风格正好相反，林子祥最能打动我的是“生命之曲”和“真的汉子”，非常励志非常男子汉，对于当年正意气风发的我来说，相当得益。

另一位陈百强，最早听他的歌当然是那首名曲“一生何求”，他的歌可当得“隽永”二字，引用百度百科的话：形容艺术形式所表达的思想感情深沉幽远，意味深长，有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讲究言有尽而意无穷。那时候流行明星贴纸，陈百强那股气质与其他歌星不同，真是鹤立鸡群，人好歌好。当然真正把他列入我的心水还是另一首歌，“一生不可自决”。那一年我们班即将面临分配，当年还是有分配的，父母们每天奔奔跑跑走关系，有同学父母路子通，早早就到单位报到了。而学校每隔几天就有相关单位来面试，课也不太上了。对于十年寒窗的我，总有一种不适应之感。而且天变地变，同学、老师、父母一个个都忙在不可开交，而我却茫茫然不知所措，心似乎有一团火，也不知道如何燃烧。明明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却是一种随波逐流，无力之极。

这时我听到这首命中注定的歌“一生不可自决”

我没有自命洒脱

悲与喜无从识别

得与失重重叠叠

因此伤心亦觉不必

谁个又会并没欠缺

曾心爱的为何分别

和不爱的年年月月

一生不可自决

谁人又知道我的心灵炽热

谁人又知道再说已不必

仍然愿一生一世的欠缺

不想再暴露我于他人前

你会令谁人自觉生可恋

即使天天也在变

我的walkman里反复放着这首歌，觉得每句歌词都是为我而写。然后我买了陈百强的好几盘磁带“梦里人”、“冬暖”、“神仙也移民”，他的很多歌都能打动我，虽然他的快歌比较蹩脚。

最后和当年的多数同学一样，进了一家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欢，然而却是父母喜欢的单位。但是陈百强和他的歌已经在我生命之中。

这当然不是影评，也不是乐评，只是写在“失业生”重映之前。

Revisit與Reimagine都是張國榮死後唱片公司remix與致敬的大碟，特意拿來作標題。昔日的香港巨星仍然吸引到年輕的歌迷，將香港的流行歌與文化傳承下去。文化研究學者洛楓提到哥哥患抑鬱症與現代人有連繫，在他患病的年代社會上未算認識情緒病，有不少人現在投入到他當時的感受、無助，所以多了一份理解。

十九年後的今日，唐唐對哥哥的鶼鲽情深也為世人津津樂道，在哥哥身上有太多標籤與枷鎖、情緒病、雙性戀、同性戀的身份一路走來。洛楓特別提到哥哥生前錄了一首半完成的作品《紅蝴蝶》預示了他之後的命運，「難以去撇脫 一身鮮血 化做紅蝴蝶」，甚至在哥哥死後曾有蝴蝶回魂的傳聞。洛楓以《禁色的蝴蝶》為書名寫了一本研究哥哥的書籍，到今日香港人依然愛哥哥，不只是愛他在舞台上的表演，還有他做人處事與專業的精神。一部份是迷戀與渴慕舊日香港的氛圍，現在回看哥哥的作品作重訪與想像找尋新的價值與體會，別有一番滋味與感觸，這都是香港人的共同回憶。從舊的作品我們看到港人身份的解構與歲月留痕，他們的一路走來見證香港舊時的開放，在今時今日仍是香港人的精神支柱與寄託，不只是對偶像的愛，更代表了對一個城市的愛。

巨星們的青春時代

哥哥是香港文化的icon，誰能想像今日香港連去拜偶像也是罪？2022年4月1日，哥哥逝世19週年文華東方酒店外警察拉起封鎖線。這不是政治事件，但為了執法與政治正確連悼念也是罪，歌迷的心意被踐踏淪為垃圾。往年HKIFF也會選映一些哥哥的電影在大銀幕上回顧，今年電視台分別選了《白髮魔女傳》與《失業生》懷緬哥哥，去年電影《梅艷芳》令人感觸的是哥哥的喪禮片段，恍如昨日。儘管有些人認為《梅艷芳》電影借哥哥抽水，不過無論是梅艷芳還是張國榮，他們是公認的香港的兒子與女兒。

霍耀良的電影也算多產，但要說他有什麼名作就很難說得出口，近年拍的電視劇的收視與評價也算差，但他幸運的是初執導的《失業生》有兩位香港巨頭的明星主演，電影的拍攝水平與劇本頗差劣，但卻留下了巨星未成名時的倩影，是本片最大的看點。張國榮與陳百強在八十年代的樂壇是雙傑，二人也是七十年代開始冒起在低層打滾。相對而言，張國榮的死對大眾的印象會比陳百強都深得多，而他在歌影的成就非凡。而陳百強的事業主要集中在歌唱方面，兩位巨星又是帥哥又唱得又看得，最終二人也敵不過情緒問題自殺而死，所以不需要比較太多。而《失業生》的另一位主演鍾保羅亦是自殺身亡，顯得這部片的稀有性。

2017年，內地在哥哥冥壽前夕修復了《失業生》，連帶前一年《緣份》（1984)在內地上映，可見內地人對哥哥的熱愛。過去一年香港的院線也放映了修復版的《春光乍洩》，香港人與哥哥仍然有感情上的交集。香港人暫時無緣在銀幕上看到修復版的《失業生》，《失業生》是《喝采》（1980)的延續篇，在演員的配搭上有中環三劍俠之稱的哥哥、Danny與DJ鍾保羅，兩部電影都有共通點，首先都是以中學為背景的青春電影，戲裡的陳百強與鍾保羅飾演兄弟，兩部電影的主題曲也是由陳百強操刀。在《喝采》裡張國榮的戲份不多，最主要講述陳百強追求他的音樂夢與離不開追女仔的情節，陳百強一出道受到力捧成第一男主角。Danny為這部戲創作了《有了你》、《幾分鐘的約會》與《太陽花》，在片尾出現《念親恩》。

張國榮一出道在麗的拍了幾部電視劇，如《甜甜廿四味》，八十年代早期拍了幾部不同的青春電影，82年的《烈火青春》、《檸檬可樂》、83年《鼓手》，終於迎來事業的轉折點。而陳百強一出道就拿白金唱片，在在電影界留下的作品不多，也許是外表的正氣形象，Danny一出來就有鋼琴王子的儒雅，所以在電影的形象都是富家公子，不愁衣食。張國榮在早期的電影亦正亦邪，在《喝采》當陳百強歌唱比賽的對手，在《烈火青春》呈現非一般的青春電影的手法，帶出年青人的躁動不安與性慾。《鼓手》就是年輕人成長的電影，在《失業生》張國榮就發揮出他反叛的雛型，使他成為青春電影/劇集的代言人，角色帶出年輕人成長中遇到的障礙與如何面對這一切。即使這些作品已經四十年前，仍不落俗套，當時的年輕人與現在的年輕人一樣有共同面對的問題，但當時的社會只要努力就能向上游、而現在多努力也是原地踏步，只能概嘆歲月的無情與香港社會的轉型，今時今日看明星潮流文化也是一樣，為什麼幾十年後的人還喜歡張國榮、陳百強、梅艷芳不但代表獅子山下精神，而是品味、風格的建構。在過去香港八方有難時他們挺身而出，他們的進步與嘗試將香港樂壇帶到外面。

在三人當中對鍾保羅的印象最模糊，在七十年代他是商台當紅的DJ組合「六啤半」的成員。八十年代簽約麗的電視，放棄電台的工作，後來在電視節目做主持，在九零年因欠債而跳樓自殺。雖說是男主角之一，但在電影的戲份算是配角。在《失業生》裡亮眼的還有飾演陳百強（孔家寶）女友的徐傑，她是女大俠徐楓的妹妹（徐楓曾在胡金銓的電影演俠女），特意從台來港拍戲，後來息影退居幕後。

當時譚國基是他們三位男角的經理人，他與監製張權創辦了電影公司，譚國基在戲中演神父一角，張權是黑社會大佬。譚國基是戲裡三位主角與羅文的經理人，82年陳百強與譚國基因分帳的爭議而拆夥。後來陳百強遇上經理人陳家瑛，而1983年張國榮遇上陳淑芬，二人在星途上更上一層樓。在1981年的報導經理人如何平衡一山裡的二虎，《失業生》整體而言是偏向陳百強的戲份與歌曲，突顯他的王子、深情、高貴、無垢的形象。

四十年前的青春電影：三個結局兜兜轉

《失業生》與大多數香港的青春電影的脈絡也差不多，一出校門一畢業就等於失業，電影大致上可分為兩個部份，頭一部份是他們的校園生活、放學去溜達、在校園整古作怪。《失業生》的結局流傳有三個，電視播映的版本是哥哥出現在陳百強的音樂會與黑幫夫人分手，另外的結局是榮仔的妹妹染上毒癮兼做妓女，他要救妹妹而與其它黑幫交易而被斬死；第三個結局是榮仔與家寶冰釋前嫌。由於有幾個版本，大致理解電影的散亂，基本上陳百強的支線是正氣，勵志，在三個結局裡他最終都能靠雙手開演唱會。而張國榮的支線就分了他成為好人還是壞人兩條線。可以看到張國榮能夠演反叛與市井一點的角色，例如在街上用水槍射人然後逃跑，既佻皮又有青春氣息。

現在流傳的結局榮仔並沒有做壞人，他盡自己本份找到份酒店的工作，靠自己雙手做人，同時他結識到黑幫夫人（鄺美寶飾）。而另一個結局是為生活搵快錢運毒，結局悲慘。在結局裡初出社會的年輕人戀上中年婦人有1967年西片《畢業生》的影子，禁不住熟女的誘惑，釋放年青人的激情。在前段的校園生活的描寫也有年輕人情竇初開、躁動不安與埋下創傷的痕跡，例如開了一些關於疑似性向與性侵的玩笑。這部電影的不足之處是內容散亂，忽然說說A角色又有B角色，欲言又止。在電影的下半部以平行線帶出家寶與榮仔出社會後面對的事情，一個默默向上游放下架子，一個略為邊緣與踩界，一個為了目標而努力，一個為了家庭而不能夠有自己的目標與人生。

在電影裡很明顯看到的是貧富差距，孔家兄弟有父蔭、母親千依百順，有錢人也有煩惱。孔家輝（鍾保羅飾）沒有什麼宏志，他一心滿足與討好家人的需要，以換取物質與自由，選了條平坦的路。家寶一心想出國讀音樂得不到家人的協助，父親認為音樂只是副業，只可以玩玩，富人也有他的煩惱，在一次上流社會的演出中他感受到自己的音樂遭人踐踏，一腔理想難敵現實，逼使他從離地的家境走到社會，勢要靠雙手養活自己達成目標。而榮仔的角色自尊心重，他會充大頭鬼、但實際上家裡出身不好，他的結局一是安心找份基層工作（在戲裡靠自己雙手做酒台的廁所佬與Bell Boy)，一就是當黑社會小混混。當他被家寶發現在廁所打工，產生了自卑感跟以前的朋友都疏遠了，儘管外人也沒有特別歧視他，他對自己的出身多少有厭惡感。

戲裡側寫了當黑幫的同學與榮仔的妹妹誤交損友在妓寨坐枱與吸毒，他們也有各自的原因而走入墮落的世界，例如妹妹想要裙子而家裡滿足不了，要偷隔壁鳳姐的東西。榮仔的居住環境品流複雜且惡劣，自幼要跟三教九流的人生活，鍛練他成為適應力強的人。家寶是幸運的人，有女友的鼓勵、由基層的工作轉去有體面的公司，終於遇到知音人圓音樂夢。很典型王子變青蛙再變王子的故事，他的經歷比較少外在因素的考量，有好的家境就能夠贏在起跑線，事業愛情兼得。而張國榮無論他多努力，都無法事事盡美。

現在廣泛流傳B結局的原因，可能是不想電影過於黑暗與教化的作用吧，在最後家寶在商場演唱後說了一大堆要靠雙手創造未來，榮仔與黑幫夫人的女友分手意味遠離與黑社會相關的生活。今時今日看這部電影，雖則不算是很出色的作品，但在戲中看到四十年前香港的年輕人不用擔心社會環境，克勤克儉也能養活自己。八十年代青春片記下了巨星們年輕的風采，奠定他們日後的成長，即使《失業生》現在看來不算是令人難忘的作品，單看陳百強臉上溢出的笑容，唱《有了你》如癡如醉的臉，太快樂就跌一挍都有趣的純粹。很不幸的是當下的香港青春電影減產，這幾年的年輕人經歷了一些事情，對香港有離心與不開心。看舊日的電影與巨星，至少有回一點對香港的美好與想像，如月巴氏評論這部電影所言最後陳百強唱《有了你》的商場的西式庭園與建築已不復再見。（這段是他在2018年重看的文章所記載）。年輕人們，就是要發豆芽夢方叫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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