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心灵

完结

主演:张赫,朴素丹,尹贤旻,朴世荣,许峻豪,吴政世,白承焕,柳承秀,柳承秀 Seung-su Ryu

类型:韩剧地区:韩国语言:韩语年份:2016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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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篇影评

 1 ) 男人潜意识里的三种渴望

一开始以为《美丽心灵》像《美丽人生》一样情节跌宕笑泪荡漾,看了才知道原来不是。我对四个字做名字的影片有着莫名的好感,比如《阿甘正传》,比如《罗马假日》。稳稳妥妥的观看,稳稳妥妥的感动。

    我看片子从来记不住人名的,今天也是。不是记不住,是不想记。

    其实是看起来并不美丽的心灵,一个高智商的男人和自己进行了一辈子的斗争。他在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出现幻觉,要命的是幻觉里存在的对象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他比谁都聪明,比谁都内向,实际上他比谁都渴望着交流和出路。所以他憋坏了。这三个幻视幻听的对象,表达了他内心的三种渴望,应该也是反映了任何男人心里的三种渴望。

    第一个出现的对象是他的室友。实际上他一直是一个人住。这个幻想中的来自葡萄牙的室友填补了他的寂寞,分担了他的困惑,在任何他需要的时候会马上出现在他的身边。第二个出现的对象是一个小女孩,是室友的外甥女,最开始出现在室友的口中,后来他真的见到了她,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失去了父母的可爱漂亮的小女孩。第三个对象是一个军方的人,他要求他为军方破译俄国的密码,后来又受到俄国人的追杀,这直接导致了他的精神崩溃。

    三个对象代表了他需要的三种实现。一种是永不背叛的友谊,最知心的朋友。一种是依赖感,就像需要保护的小孩。一种是事业上的自我实现。他那么渴望成功,以至于他幻想了一个强制他完成一些超级重量级工作的对象,而他潜意识里对这些工作还存在着排斥。有意思的是他并没有幻想一个女性,因为幸运的是他已经拥有了一个好老婆,更加幸运的是这个好老婆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这样简直太好了,因为他可以不用成为一个性变态者。所以说天也并不总是妒英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上帝送给他的美丽心灵,而他,也正是靠这个美丽心灵,实现了自己坎坷曲折的美丽心灵。

    影片在90%的抑中度过,正因为这样,才觉得最后的升华有了足够震撼的力量。我总是喜欢坦白的人,不管他有什么弱点。所以在诺贝尔使者来调查看他的精神到底怎么样的时候,他说,哦,你是来看我是不是一个疯子,会不会在台上领奖的时候脱光衣服跳公鸡舞。使者很有礼貌的理解的微笑着不给他难堪,他说其实我真的是一个疯子,你看我是不是有点憨呆?然后一支支的笔不停的送过来(普林斯顿的传统,学生和同仁们用送笔表示他们共事的荣幸和无比的崇敬),他们都有点平静的震惊。

    这个时候有谁不会想起他刚刚重新走入人群时因为病情发作受到的异样的眼神,有谁不会想起不谙世事的学生模仿他因为服用精神科药物而变得有些踉跄的步态呢?上帝啊,长久的抗争终于取得了胜利(这句话我用得实在太弱智了),他一直渴望的最终都在身边了。他有朋友的,那个最初他有些挑衅的不以为然的同学,在人人拒绝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双手,并照样开着当年的玩笑,只是这个时候的玩笑怎么听怎么温情。他有人照顾的,天使一样的妻子在她最美丽的时候嫁给了他,不离不弃风风雨雨像母亲一样包容着他因疾病导致的种种不作为。他有好的成就的,尽管这成就是在抗抑郁的药物抑制下出来的,可还是挡不住诺贝尔大厅里雷鸣般的掌声。

    领奖台上,白发苍苍步态踉跄的他掏出口袋里的手绢,象征性的擦了擦嘴角,那是对他无比亲爱的爱人最崇高的感谢。这手绢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共同出席一个酒会的时候,她为不拘小节的他别在上衣口袋里的。而那三个幻想的对象,依然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他转过身去看了看,太太说,那是什么?他说没什么,然后和太太一起走向高大英俊的儿子即将开来的汽车。

    唯有这部影片我看完了之后没有立刻找影评,因为很确定我看懂了里面的感觉。写完这些之后还是找了下,据说这是是天才的数学家约翰·纳什的传记电影,讲述了他介于天才和疯子之间的奋斗的一生。

 2 ) 《美丽心灵》男主角纳斯的心理分析


  摘要:电影《美丽心灵》是国内观众熟悉的一部心理大片,男主角纳斯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本文从电影中纳斯的表现来对纳斯进行心理分析,并从分析心理学的角度来揭示纳斯患精神分裂症的心理原因,从而帮助观众更好地理解电影和精神病患者。


  关键词: 纳斯 情感 无意识 原型



  即使是现在,当人们谈到精神分裂症患者时,通常的反应仍是感到恐惧、不可思议和排斥、歧视,生活在真实社会、普通生活中的正常人是很难理解精神病患者的那些怪异行为和举止的。可是在我们的社会中,精神病人却是越来越多了,他们不仅需要得到医生和心理工作者的关注,还需要得到大众的认可和支持。而最近的一部电影《美丽心灵》无疑是成功地达到了这个目的。?

  《美丽心灵》的编剧阿基瓦·戈尔兹曼对剧情作了精心安排,男主角纳斯的扮演者罗素·克洛的表演也出神入化。还有普林斯顿金秋美丽的校园,沉稳而空灵的音乐,层叠相融的镜头,所有这些都使《美丽心灵》成为一部精致而美丽的电影,并一举夺得奥斯卡的四项大奖。然而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电影中纳斯那些奇妙的思想、传奇的经历,而真正打动人心还有艾丽莎带来的动人的爱情,那是纳斯经历了一生传奇体会到的人性的美丽。?

  阿基瓦·戈尔兹曼的父母都是纽约知名的心理医生,其本人对精神病患者有很好的理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戈尔兹曼是纳斯原型的第一个心理分析者,电影和心理分析都在试图阐述一个故事,试图深入一个人的内心。戈尔兹曼的心理分析使纳斯的心灵在银幕上真实而深入地再现出来,而我们,则希望通过一些心理分析的观点来帮助自己和观众更好地理解电影,更好地理解纳斯的心灵。


  一、 个性分析:思维与情感的冲突

 (一)思维与情感的不平衡

 《美丽心灵》展现了一个天才的思想。纳斯最初给观众的印象是在普林斯顿大学的迎新招待会上,在纳斯的眼中,阳光透过玻璃杯和柠檬的影像,飘浮在空中,然后刚好与旁边一个学生的领带图案重合。纳斯微微一笑,对那个同学说:知道吗?我可以从数学的角度来解释你的领带有多么难看。这就是纳斯,西弗吉尼亚的天才,在他的思想中,数学似乎可以解释一切。他观察生活中的一切,并用数学公式和数学推理来表达生活中的一切。如橄榄球比赛、鸽子的活动周期、一个女人在追抢了她钱包的男人的表现等等,他那著名的博奕论的灵感就是来源于对酒吧里的男女社交活动的观察。透过写满公式的窗户,可以看到纳斯那若有所思的脸,在他眼中的世界是充满数字、逻辑和推理的理性世界,并且在他所理解的理性世界中孜孜不倦地追求。

  与他在数理世界中的追求相反的是,他对现实生活的热情不大。影片的开始也通过一些片断表现了纳斯的个性。他生性孤僻,言语不多,拒绝社交,与其他同学的生活格格不入。无疑,纳斯的思想和情感的发展是很不平衡的。

  心理分析大师荣格在谈到心理类型时把思维、情感、感觉、直觉作为功能十字图的四极,其中心是自我。其中思维和情感相对,感觉和直觉相对。自我在这相对的两维中都可能有偏差。喜好思维的人其自我的意志力便导向思维那一端,情感就只能放在下端而处于一种次要功能。当两者相对比较平衡时,自我仍能较好地理解和控制情感,这时的情感是一种理性情感。但越习惯于思考的人,情感就容易越受到排斥。当思维占据了意识的全部时,情感就只能在无意识中起作用。情感由于受到排斥而不能被意识所理解和控制,往往就会失去理性而成为非理性情感。因此纳斯并不害怕别人对他思维的攻击,因为那是他能够意识和控制的,但是他害怕来自无意识的情感,那是他不能理解和不能控制的领域。在影片中,我们可以感受到纳斯那木讷的表情下隐藏的是他内心复杂的冲突,成功与失败、孤独与认可、爱与结果……

  (二)三种非理性情感

  对失败的恐惧:他害怕失败,拒绝失败,并且不能接受失败。电影中有一个片断是他的竞争对手汉森向他挑战下棋比赛。汉森说:怕了吧?纳斯充满自信地说:怕了,非常害怕,但怕的人是你。然而当纳斯输了棋之后,他愣住了,不能接受事实,并说:你本不该赢的,我先走的棋,天衣无缝,这棋肯定有缺陷。纳斯紧张地站起来,慌乱中把棋盘也打翻了。后来,他与幻想中的室友谈起这件事时仍然耿耿于怀:我输给了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本来掌握了主动权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失了手,一定是他暗中搞的鬼。在影片中,我们还可以看到许多纳斯在惧怕失败时的焦虑表现,在他没有写出得到认可的论文时,他感到深深的挫败感,一头撞向写满复杂公式的玻璃窗上,痛苦地说:我只能想到这么多了。纳斯追求成功,追求荣誉,他的情感被这欲望深深地占据着。

  孤立的无奈:纳斯虽然有超人的智力,却是个孤独的才子。在刚进校园的时候,他独自走上楼梯,身后托着长长的影子,那是一个孤独的身影。电影中他有几次谈到自己对别人的看法。他第一次与幻想中的查尔斯聊天的时候就说道:我不太喜欢人们,人们也不太喜欢我。他的导师海林格跟他说:你的与世隔绝可能很大程度影响了你在学术上的发展。人于人之间的交往会给我们带来新的视觉。纳斯却说:我不交朋友,因为我是只蠢驴。他第一次和幻想中的帕切尔对话时也说道:我喜欢独来独往,更重要的是,人们不喜欢我。事实上,从影片中可以看出普林斯顿的环境对纳斯还是相当宽容的。纳斯认为人们不喜欢他只是他内心中不喜欢别人的一种投射。他的与世隔绝孤立了他与别人的情感联系,尤其是当环境中产生压力时,就很容易转化为与环境的敌视状态,从而加重他的焦虑感。但是,他同时需要得到认可,当他看到餐厅中有许多教师把他们的钢笔放在一位老教授面前表示尊敬时,他的眼中充满了渴望。

  爱情的迷惘:可以说,纳斯是不重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的,他不仅不屑于同学间的交往,而且,起初他对男女间的感情也毫无兴趣。一个有趣的镜头是,在学校的酒吧里,同学们怂恿纳斯去追一个女孩子。他来到女孩子的身边,冷静地看着她说:我不知道如果我想和你上床应该说些什么,但是你能不能就当我已经说了那些话?我的意思是说不如我们省掉那些开场白,直奔主题吧。纳斯不相信成人间的浪漫,他于是对那个女孩做了个恶作剧。在这里,纳斯看到的只是男女交往的目的和结果,把它看作是一个完全客观而毫无感情的过程。从这个细节我们也可以看到他的情感是受到理性意识拒绝的。

  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纳斯的个性与心理经验、思维与情感、意识与无意识之间是很不平衡的,他受到了非理性情感的困扰,这是促使他精神分裂的原因。那些被他排斥、不屑与抗拒的心理成份,那些未被意识到的情感只能通过不正常的方式表现出来。


  二、症状分析:无意识的侵入与自我的迷失

  (一)无意识的补偿功能

  纳斯的主要症状是在他的生活中出现了三个幻觉人物,他们影响、控制着纳斯的生活。这三个幻觉均来源于纳斯的无意识,是无意识补偿功能的病理性表现。

  无意识包括一切没有被意识到的心理经验,是构成我们人格的一部分。对于正常人而言,无意识往往通过与意识倾向相反的欲望或动力而作为意识的一种补充,例如,日常生活中的梦便是无意识补偿功能的一种表现。心智发展不平衡的人们往往是意识与无意识不平衡的受害者,他们与自己的无意识斗争,无意识的正常的补偿功能便只能以不正常的形式表现出来。

  无意识的内容主要包括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集体无意识是心灵的最深层次。它包含了人类的许多共通的经验。在分析正常人或精神病人的梦、症状或幻觉时,我们常常可以触及这集体无意识的原型。原型是集体无意识的主要内容。原型模式多种多样,几乎包括人类所有的心理经验,但无意识中最重要的原型主要有英雄(性格中的理想自我)、阴影(性格的对立面)、阿尼玛或阿尼姆斯(异性形象)、智慧老人(激发智慧的直觉)、自性(性格的完整性)、圣婴(预示新生)等。原型常常通过意象表达出来。

  (二)三种原型

  通过前面对于纳斯个性的分析,我们知道,在纳斯的心灵中,被意识忽略和拒绝的情感是处于无意识状态的,那些和意识冲突的无意识集中体现为三个方面的非理性情感,来源于三种原型,并由三个人物表现出来。当它们侵入纳斯的意识世界时就不受控制地实现它们的补偿功能。?

  室友查尔斯--阴影

  据医生分析,纳斯可能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精神分裂了。他那时候就已经在幻想中构建了一个室友查尔斯。查尔斯的个性与纳斯完全相反,集中了纳斯周围那些与纳斯格格不入的同学的特点。查尔斯个性中的许多方面正是被纳斯否定了的内容。他是纳斯的阴影。影片中查尔斯第一次出现时便是以浪子的形象出现的。与当时纳斯拘谨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当纳斯谈到他神迷的数学时,查尔斯说:数学不会带来真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太闷了。当纳斯谈到他还没有写出论文时,查尔斯问他:你多久没有约会了?可与别的同学不同的是,纳斯得到了查尔斯的认可,查尔斯一直认为他是天才,并且一直鼓励他。内心孤独的纳斯无疑是需要这种认可和鼓励的,因此查尔斯也是纳斯在孤独中需要得到认同的体现。?

  国防部官员帕切尔-- 英雄原型

  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成功,每一种文化里面都有英雄意识,这是我们深层的心理需要。但对于纳斯而言,这种深层的心理需要是通过幻觉表现出来的。第一次出现帕切尔幻觉时,纳斯已经获得了一定的名气,并且在五角大楼成功地破解了密码。但是对于一个不能接受失败的人来说,成功越大,就越害怕失败。他需要更多的成就感来缓解他潜意识中害怕失败的焦虑。帕切尔令纳斯感到自己是一个英雄,因为他们的项目关系到15万人的生命。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参与这样的一项工作是纳斯心灵深处的理想和欲望。

  小女孩玛休--阿尼玛原型

  小女孩玛休天真可爱,一直没有长大。他是纳斯内心中的女性经验。纳斯在酒吧中由于不尊重女性的感情而遭受了对方的一个耳光的片断表现出纳斯缺乏女性经验,并且没有对女性情感给予应有的重视。他的女性经验很弱,也很不成熟。当他开始认识了他后来的妻子艾丽莎并为之深深吸引之后,他开始幻想到玛休,也就是那一次,他与幻觉中的查尔斯谈起艾丽莎时,脸上洋溢出幸福的表情。他说:他很迷人,我都不知所措。我该娶她吗?

  (三)精神的分裂?

  纳斯那些膨胀的情感需要是无意识侵入意识并控制意识的缺口。被纳斯忽视了的这些无意识通过幻想表现出来之后,纳斯的人格就被逐渐分裂了。无意识的那些原型已经形成一个个自我。他们相互独立,并常常取代纳斯头脑中的现实世界。对于精神病人而言,当这些分裂出来的自我与正常情况下的自我常常发生冲突时,原本现实的自我会逐渐失去勇气和能力,以致于病人完全受到幻想世界的控制。影片中,当纳斯感到危险并表示不愿继续工作下去时,他受到了帕切尔的威胁,于是一次又一次地妥协。对于他来说,那些幻觉都是真实的。当他被带入精神病院,并被告知他已经患病时,他不相信,并认为这是苏联人的阴谋。而当艾丽莎去探望他,并且把他自己整理的那些资料原封不动地呈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仍然不能接受现实。但在内心里面,他是相信艾丽莎的。这时他的幻想世界开始受到了冲击,头脑中的真实与现实中的真实的矛盾,令纳斯感到非常痛苦,他挖开了手腕去寻找那个可以放射号码的二极管。之后,他接受了电击治疗。罗森医生说:现在他正经历着精神分裂症者最难熬的阶段,那种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恐惧……。


  三、 康复之谜:理性情感与非理性情感的较量

  (一)真和假

  精神分裂往往被认为是一种很难康复的精神病。但纳斯却奇迹般地在没有坚持医学治疗的情况下康复了,这是爱的力量。艾丽莎的爱是纳斯的无意识与意识之间的桥梁,也是纳斯与现实接触的桥梁。

  要治愈一个已经分不清真和假的病人,最重要的是要让他的注意力集中到现实中来。纳斯的幸运在于他一直有艾丽莎爱的支持。纳斯一直能够感受到艾丽莎的爱,并且相信艾丽莎的爱。当他在真与假中迷惘的时候,至少他知道艾丽莎的爱是真实的。正是这一点真实的情感让真实的世界重新进入纳斯的意识,使纳斯在真实情感的引导下重新关注现实世界。

  影片中的高潮部分是纳斯的精神病复发并受到了帕切尔的生命威胁。艾丽莎打电话通知医生,而帕切尔命令纳斯:你必须阻止她。纳斯紧张妻子的安危,连忙说:别把她牵扯进来,当帕切尔拿出枪来对着艾丽莎时,纳斯冲过去把他的枪撞到地上。当艾丽莎冲出去后,纳斯同时受到了几个幻觉的压力,帕切尔用枪对着他,铁着脸说:干掉她!要么她死,要么你死!。查尔斯从楼上跑下来说:哦,约翰,照他的话去做。玛休拉着他的手,望着他,仿佛要他做个决定。所有的声音和形象都在纳斯头脑中旋转,终于他飞奔出去挡住要离开的艾丽莎,激动地说:玛休不可能是真实的,她从来就没有长大过。那一刻,正是由于他不愿伤害艾丽莎,正是由于他对艾丽莎的爱令他的理智战胜了幻觉,使他的自我在那一刻强大起来并控制了非理性的幻觉。

  (二)理性情感与非理性情感

  当纳斯真正被激发起来时,真正感受到了理性情感的力量时,他便逐渐能摆脱非理性情感的控制。因为这时,情感在纳斯的意识中不再是一片空白,它能够被意识所接受和理解,并成为自我的动力。

  影片中当艾丽莎要决定是否让纳斯重回医院时有一段感人的对话,艾丽莎颤抖地拿起纳斯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再贴在自己的脸上,你知道什么是真的,这个,这个,然后把纳斯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还有这个,他们都是真实的。艾丽莎凝视着他的眼睛,把他的手放在他的心口,祈诚地说:也许是这里,我相信有些强大的力量是完全有可能的。纳斯的眼泪终于伴随着呜咽声哗哗地流下来。

  艾丽莎相信纳斯的心能感觉到她真实的爱,她相信纳斯的真实感觉有足够大的力量让纳斯战胜幻觉,重拾迷失的自我。凭着这种信念,她帮助纳斯开始了与幻觉斗争,与分裂的自我统合的艰难历程。艾丽莎鼓励纳斯重返校园工作,这样的环境有助于纳斯保持与现实的接触,并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日常事务中来。他直面幻觉,每当帕切尔的幻觉再次出现时,他就大声地吼道:你不是真的,你不是真的。尽管纳斯不时地被视为怪人,但他自我的力量已经逐渐强大起来,并最终控制了他的幻觉。

  几十年来与精神病的斗争让纳斯对人生有更深刻的体会。当他与前来探望他的诺贝尔基金会成员托马斯·金聊天的时候,他感叹道:诗意般的美丽并不是人的本性。而他在诺贝尔奖颁奖典礼上更道出了肺腑之言:我几乎不相信数据、逻辑、理性,但一直在追求,我问自己什么是逻辑,谁定义了理性,我的问题让我在物理世界里旋转,我不经意有了发现,但在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我拥有一生的爱,如果有什么理由的话,那就是因为你,我的爱,你是我所有的动力!

  影片给了我们深刻的启示,现代社会是重视科技、理性、思维的世界,我们常常忽略了情感。而纳斯的人生经历却表明仅仅是思想的美丽,并非真正人性的美丽。只有美好的情感才能使思想与心灵相融合,才能建构统一而美丽的心灵。  这是值得我们深深思考的。


参考文献:

1. 《分析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 荣格著(成穷、王作虹译)三联书店出版社 1997

2. Sylvia Nasar. The Man Behind a Beautiful Mind. Newsweek, March, 2002, P52

3. Vadan Mehta. Russell's Nash. Film Review. August 2002

4. Donald Williams. Notes on Character, Dreams, Filmmaking, and Fiction. Film Review, January 2001

5. C. G. Jung. A Criticism of Bleuler's Theory of Schizophrenic Negativism. Collected Works of C. G. Jung, Vol. 3.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2. 303p. (p. 197-202)

6. C. G. Jung. On the Importance of the Unconscious in Psychopathology. Collected Works of C. G. Jung, Vol. 3.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2. 303p. (p. 203-210)

7. C. G. Jung. Mental Disease and the Psyche. Collected Works of C. G. Jung, Vol. 3.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2. 303p. (p.226 -230)


Psychoanalysis for Nash in the Film A Beautiful Mind

Gu Lidan Shen Heyong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1)

Abstrct:A Beautiful Mind is a popular movie which perfectly show the inner world of a schizophrenic. This paper intends to help people understand the film and the disease of schizophrenia better through psychoanalysis for the protagonist Nash in the film.


Key Words: Nash Emotion unconscious Archetype


作者简介:

古丽丹 女 1979.6 华南师范大学心理系2001级硕士研究生?

申荷永 男 1959.12 华南师范大学心理系 教授 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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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这篇是因为提到“原型”。从这个角度解释问题,这个世界变得很有趣

 3 ) 个人认为影片中最感人的片段

两次下棋,前后对比欲哭无泪。 纳什第一次和马丁汉森下围棋时两人正值风华正茂,是劲敌,马丁讥讽纳什,然而不管是推论的证明还是武器通过国防部的审批,这些成就纳什都丝毫不放在眼里,他要成为“”至关重要“。” 时光荏苒,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对话,两人再次在棋盘上相逢,曾经的天才头脑都已长满华发。忆往昔,少年心气今安在? 发现博弈论后再无杰作。30年光阴何处去了,斑驳旧忆。 所有的生命无法承受之轻,太空,太虚,记忆的海洋,以及还我爱情?

阳光正好,暖和了一段友谊,两个老朋友。

 4 ) 不要敷衍生活

也许天才和神经病只有一线之隔,很多时候他们之间的界限并不十分分明,而类似《美丽心灵》中的精神分裂在多数情况下更是智商超高者的专利。电影需要戏剧化的矛盾冲突,而一个矛盾的人格无疑是姣好的素材,长期以来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乐此不疲的塑造了一系列类似形象来满足观众对高智商人群的窥视欲。    但是毫无疑问,天才也是人,他们人类的情感也需要得到满足。因此,这一类型片也大多会在把天才吹捧一番之后回归人性,并最终在其救赎之路上实现影片的普世意义。   

《美丽心灵》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看做是对名利的探讨,开场白就是一段《少年中国说》式的激昂文字,让在场的每一个祖国的未来都觉得如果自己在死前还没有开放过就是可耻的。这种强烈的功利主义的暗示不得不说在很大程度上深深地左右了纳什的人生轨迹,让他渴望功成名就出人头地,他愿意竭尽所能,只要这个社会肯定他。威廉帕彻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他正是在纳什不甘心被五角大楼用完就踹的时刻现身的,是他让纳什感到受到重视、遇到伯乐,从此可以一马平川,青云直上。这种VIP式的待遇无疑让他亢奋,让他的虚荣心得到空前的满足,虽然这也可以归因于他一直以来人际关系的失败。所以不论是在上学期间还是服药时期,他最害怕的就是他睿智的双眼“失明”,这滋味就像打断一个运动健将的双腿一样,会让人痛不欲生,更何况这还是他拿出成果的基础。

当你活着的时候,走在路上,你是一个平凡的人,而不是学术精英,不是天才,你过着和别人一样普通的生活,要学会尊重生活。   

天才的真敌人是天才,蠢货的对手也是蠢货,你永远也别想打败的人其实是你自己。你永远也别想敷衍的其实是生活。

 5 ) 不完全真实

电影看完了才知道,阿,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是真事。

电影是真但又不完全真,约翰•纳什的儿子不是哈佛毕业生,精神病是遗传病,

艾里西亚无法忍受在纳什的阴影下生活,他们离婚了,但也没有再婚,仍然继续照顾前夫跟他们的儿子。

纳什曾在一次采访中评价《美丽心灵》:“这是一部制作得非常好的电影,而且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我看过好几遍。不过,每次看的时候,我心里并不好受。但我还是认为这部电影有助于人们理解与尊重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另外,一点点的遗憾是,这部电影没有反映我30岁以前的生活,也没有反映我后半生的生活。”

这并不完全真实的是不是给了一个好的结局,个人觉得是的,后面的纳什理智胜了心魔,虽然还能看到但至少生活正常了,儿子哈佛毕业生,妻子也一直陪着他。

 6 ) 我所认识的约翰纳什

(载于《上海文化》2013年第一期)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数学教授约翰•纳什是当今最著名的几个疯子之一,他疯狂离奇的经历被改编成电影《美丽心灵》后,在世界各地广为传诵。约翰•纳什共入过两次精神病院,1959年在波士顿附近的麦克林医院(McLean Hospital),1961年在普林斯顿附近的特伦顿精神病院(Trenton Psychiatric Hospital)。两次入院之间他异想天开地从麻省理工辞了职,提取了所有养老金,宣布他要去欧洲旅行。1959年七月,纳什的航班在巴黎着陆,他看到整座城市充斥着抗议核军备竞赛的游行、罢工、爆炸。直到他终于被遣送回美国前,有九个月的时间,纳什在欧洲各大城市游荡,到处都像巴黎那样满是冷战意识下的喧嚣与骚动,北约与华约的黑影不分伯仲地徘徊在欧洲大陆。这九个月极富隐喻的游荡不禁让人联想起虚构世界里流浪四方的英雄们:杜拉斯念念不忘的恒河边上的女乞丐,乔伊斯笔下用一天游历都柏林的布鲁姆先生,当然还有荷马歌咏的花十年时间返家的奥德修斯。这些虚构的英雄和纳什一样,用漫无终点的肢体的游荡企图达到某种精神目标。纳什在欧洲目睹的种种疯狂世景让我好奇:一个刚出精神病院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如何去面对一个比精神病院更加疯狂的的宏观世界,尤其是这个宏观世界言之凿凿地标榜自己是“正常”的、“理性”的。这个问题也可以反过来问:措手不及的现代性和后现代性究竟让人类变得更理性冷酷还是更激烈狂热?现代人究竟还有没有资格将一部分同类隔离起来,宣判道:“你疯了,你不要靠近我们”,即使疯与不疯的界限已经成为了强权的体现?约翰•纳什的一生或许能作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必须写写我所认识的约翰•纳什,可我难以下笔。一个开头就是一个定义、一个基调,而约翰•纳什恰恰是难以定义的。在普林斯顿的四年我有多次机缘认识他,“认识”,却不“了解”,每一次认识总是推翻前次刚形成的定见。事到如今,这些复杂的事实和感触,层层重叠在一起,我只能指着他叹息:“看啊,这人……”所有的赞美、怜悯、嘲讽,看啊。




那就看吧,看看这人。不过他老了,我入学那年他已经八十岁了,不常在校园里走动了。我是在大一的尾声才第一次见到了约翰•纳什,在那之前倒是经常见到他的儿子。大一时我在工科图书馆找了个闲职,清晨和半夜在图书馆里坐上两三小时,扫扫借书者的条形码。这种时段的图书馆总是很冷清,同学们要么还未起床要么已经休息,倒是几个住在附近的疯子和傻子,雷打不动,图书馆一开门就来,捣鼓些疯疯癫癫的事情,直到半夜你在他耳边三请五请才走。我记得其中一个总穿着宽松的毛衣、一脸络腮胡子的胖子,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七八个小时,他大概得了某种极严重的癫痫,每过几十分钟会突然克制不住地呻吟起来,鼻子翕动着,脚扭动着,这么大声发作约半分钟,他又像没事人似的全好了。他的体内养着一头难以控制的野兽,隔段时间就得大声嚷嚷自己的存在。我开始觉得很恐怖,直到某天,同在图书馆工作的学长告诉我,那个疯胖子是维基百科的正式编辑,每天在电脑前审订无数词条,我才对他肃然起敬起来。时间一长,对经常光顾图书馆的疯子的种种狂状熟视无睹,渐渐少了害怕,多了亲近,在深夜听见癫痫病人梦呓般的呻吟,恍惚像母亲口中的摇篮曲。

这些图书馆疯子中有一个,四五十岁了,头发胡子又长又脏,坑坑洼洼。他总是穿一件普林斯顿的套头衫,两腿大开地躺倒在椅子上,手里一本厚厚的书,经常是不打开的,就放在手上,醒着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睡着的时候就仰着头像死去了一样。其他的疯子我还常常看见他们清醒时正常的表情,只有这个疯子,他虽然很安静,但总是陷在极端迷茫烦扰的状态。他经常呆若木鸡地坐上好久,然后蓦然剧烈地摆动脖子和臂膀,眉毛鼻子紧紧拧在一起,嘴里大口大口喘气,像是正在经历极大的苦痛。某一天,他正如此发作着,学长指着他说,“喏,这是约翰•纳什的儿子。”“什么!”我大吃一惊,“他儿子不是哈佛毕业生么?”“那是《美丽心灵》编出来的。精神病是遗传病。”学长冷笑着说。

那次残酷的邂逅是我第一次得以把《美丽心灵》与真实的约翰•纳什区分开。后来我还有几次从数学系的同学那儿听说约翰•纳什儿子的疯狂事迹。据说,他儿子常常呆在数学楼的公共休息室,在黑板上写满离奇疯癫的公式,其中一个广为流传的公式是这样的:

1 = 水星
1+1 = 金星
1+1+1 = 木星

如此种种,直到他把自己所知的星星都写完,甚至连“英仙座”、“大熊座”都有。

得知他儿子真实情况不久,我终于见到了约翰•纳什本人。大一末的某天偶尔在路上走,迎面走过来两个老人,男的高大而干枯,女的矮胖而臃肿,他们穿着正装,大约要参加什么仪式。我认出了男人是纳什,很兴奋地推推边上同行的朋友。他说,“早看到啦。”我又问边上的女人是谁,“还有谁?当然是他老婆。”我心里又吃了一惊,这形象与詹妮弗•康纳利饰演的美丽妻子实在相差太大。朋友看我怔怔的,便半是劝慰半是嘲讽,“年轻的时候大约挺漂亮的,现在老了嘛。说起来,《美丽心灵》里讲得他们如何神仙眷侣,其实他疯了不久后她就要要求离婚,这么多年他们住在一幢房子里,只是同住人的关系,直到2001年拍了电影,他们才又复婚。”两位老人从我们身边走过,步履蹒跚,一声不吭,他们间是那么疏离,既像是陌生人的疏离,又像是熟识无睹太多年的疏离。《美丽心灵》在我心中营造的那个关于爱的奇迹的泡沫就这么被戳破了,我只是看到一个寻常老人的卑琐晚境。




所幸大部分普通人还是被电影的泡沫鼓舞着,一提起纳什总想到《美丽心灵》;就像许多学者被博弈论的泡沫鼓舞着,想方设法在自己的研究里加点博弈论赶时髦。这些年博弈论在各类学科前沿炙手可热,我在普林斯顿的许多课堂上听到纳什的名字,越是那些像是离博弈论差之千里的领域,譬如生物、比较文学、历史,越是有学者绞尽脑汁想和博弈论攀上些亲戚。在那些讲座里,纳什的名字总是和“纳什均衡”等同起来。只有一次,我在截然不同的语境中听教授说起纳什。那是一节异常心理学讲座,“今天我想跟大家谈一个有趣的精神分裂症病例,病例的主人公是著名的纳什教授。”心理学教授搬出一座庞大的老式录像带播放器,在投影仪上给我们放了一段访谈,我还清楚地记得访谈中旁白的第一句话:“约翰•纳什曾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他坚称他的疾病是全靠意志力治愈的。”

约翰•纳什曾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他坚称他的疾病是全靠意志力治愈的,他痛恨精神病院、痛恨药物,至今说起他妻子将他强行送入精神病院的情形,他都一脸心悸。他共有两次入院经历,第一次入院在专治上层阶级的麦克林医院,那里的医生把精神分裂症当作心理疾病,成天做心理咨询,询问童年经历。他的同事唐纳德•纽曼(Donald Newman)去看他,纳什说:“唐纳德,如果我不变得正常,他们是不会让我出去的。可是,我从来没有正常过啊……”第二次入院在特伦顿精神病院。访谈人和他故地重访,纳什站在草坪上,凝视着巍巍耸立的暗淡的建筑,拒绝再靠近半步。“他们给你打针,让你变得像动物一样,好让他们像动物一样待你。”在这里,他被迫接受了如今已被西方医学界停用的胰岛素昏迷治疗:大剂量注射胰岛素,让精神病人陷入昏迷状态。而病人清醒时,也状如行尸走肉。他开始只吃素食,以此抗议医院的治疗,当然没人把这当回事情。在长时间胰岛素昏迷治疗后,他终于“变正常”了,他生平从没有如此谦逊有礼。同事妻子回忆说:“他看起来乖得就像刚被人打了一顿。”

半年后,谦逊有礼的约翰•纳什终于从特伦敦精神病院出院。他换下肮脏的病患服,交出自己的号码(半年来他没有名字,只有这个数字标识),他踉跄地走出医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童年好友,“和我讲讲我们一起玩的事情吧。那个治疗把我的童年记忆给抹掉了。”

如果回归理性仅意味着对社会标准的驯服、意味着丧失记忆,治愈还有多少价值?尤其是对于纳什这样一个把数学视作“唯一重要的事情”的天才。纳什教授心中最纯粹的数学不是理智,而是灵感。理智不过是沟通这种灵感的手段,而若重获理智也意味着灵感丧失,他情愿放弃理智。一个朋友在他住院时去看望他:“你发疯的时候声称外星人和你说话。可是你这样一个理性的数学家,怎么可能相信外星人这种无稽之谈?”纳什回答说,“数学的创见同外星人一样进到我的脑子里,我相信外星人存在,就像我相信数学。”他在笔记本上写道:“理性的思维阻隔了人与宇宙的亲近。( Rational thoughts impose a limit on a person’s relation to the cosmos.) ”

从特伦敦精神病院出院不久,纳什拒绝接受任何药物治疗,因为治疗让他感觉迟钝,不能想数学。他过去的同事在普林斯顿大学给他安排了一个研究员的闲职。于是学生们常常看到一个穿着红跑鞋的中年人形容枯槁地在校园里游荡,在整块黑板上写下不合逻辑的公式,拿着几百张前夜刚演算好的数学公式出现在某教授的办公室,他有了个绰号,“数学楼幽灵”,很少人知道这个疯子到底是谁。

而在七八十年代,他周围的亲友开始注意到,纳什渐渐不疯了。他的眼神变清澈了,他的行为有了逻辑。“那么,不靠治疗,你是如何康复的呢?”访谈人问他。“只要我想。有一天,我开始想变得理性起来。”从那天起,他和他幻听到的声音开始辩论,驳倒那些声音,“以理性分辨非理性,以常识分辨错觉。(I reasoned myself out of the unreasonable; I became disillusioned of my illusions.)”

“只要我想。”在纳什这个个案里,疯狂与理智似乎变成了一个自由意志的选择。我甚至不再相信他真正疯过;或许,他理性地选择了疯癫,又疯癫地回归了理性。如此看来,《美丽心灵》是A Beautiful Mind的严重误译,应作《美丽的头脑》或《美丽的智性》更符合真实。Mind固然有头脑和心灵的两重释义,而在纳什从疯癫重获理智的历程,我们看到的是过人的意志和理性压制着疯狂的心灵。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从七八十年代的某一天起,他有意识地选择将一部分的疯狂运用在数学的灵感上,而将剩余的疯狂用理性囚禁起来。

访谈的录像带放完了,异常心理学的教授说:“纳什不借助药物治疗而康复的案例引起了许多精神病学家的兴趣。他们研究他的生活起居和周边环境,希望他的病例有推广价值。不过在我看来,真正治好纳什的也许不是他过人的智力和意志力,而是荣誉。七八十年代,博弈论在经济学上飞速发展,纳什声名渐隆。1994年他夺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后,一夜间开朗了许多,简直变了一个人。领奖后他在街上散步,常常有陌生人向他致敬,‘纳什教授,祝贺你。’”

心理学教授的这番评论并非无稽之谈。纳什发疯之时,自恃甚高的他正苦苦追求数学界最高的菲尔兹奖而不得。倘若他能及时得到菲尔兹奖,也许就不会在失落和压力下发狂了。更进一步讲:荣誉降低了社会标准的尺度,在荣誉的光环下什么都变美了、变正义了。狂乱的行为在正常人身上被贬斥为“发疯”,在诺贝尔奖得主身上便被赞美成“特立独行”。那么,有没有可能纳什教授的疯癫并没有被治愈,倒是普罗大众治愈了他们审定疯癫的标准呢?




那就讲讲我所经历的一则纳什和普罗大众间的故事,讲讲学术声誉在这座慢条斯理的大学城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大二春天我阴差阳错地当选了普林斯顿数学俱乐部的主席,从此和一帮超级古怪的数学天才成了朋友。这个俱乐部除了定期请教授讲话、周末玩玩需要耗费过多智力的桌面游戏,一年也就搞三次大活动:夏天派队去参加国际大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秋天组织面向高中生的普林斯顿数学竞赛、春天组织数学教授和本科学生同乐的正式聚餐。我新官上任没几天,就要搞正式聚餐,怕来的人少场面不好看,就向前任主席请教。他说:“请教授是很容易的,你电子邮件群发所有数学教授,便完事了。至于请学生,你就在海报上写,‘想见见约翰•纳什的真身吗?来参加数学俱乐部的聚餐吧!’保准无数人跑过来看热闹。”我照办了,果然很快就有许多同学报名,也有不少教授表示会参加,只是从未收到约翰•纳什的回复。

聚餐那天是五月的第二个周末,我们包下了数学楼最高层的大厅,放上十几个圆桌。赴宴的学生还一个未到,我们正在摆放器皿和食物,就看到电梯门一开,出来三个人,正是约翰•纳什还有他的妻儿。我慌慌张张地去迎接他,“纳什教授,你来大家会很高兴的,聚餐还没正式开始,你不如先坐这桌。”

“你是发邮件的沈小姐?”他这么问道。

“是,是我发的邮件,我叫Lily。”我这么答道。

“沈小姐,你好。”他仿佛没听见我的答话,“约翰•康威会来吗?我听说他会来。”

“康威教授的确回复说会来,他还说他要为聚餐致辞呢。”

聚餐不久就开始了,康威教授没有到,我打电话去他家,他妻子说,“太不好意思了,他彻底把这事忘了。”于是康威教授不会来了,更别指望他致辞。那些回复说一定会来的教授,也有一大半没有出席。“沈小姐,约翰•康威会来吗?聚餐已经开始半小时了。”纳什教授又问我。我说,不会了,他忘记了这事。“是吗。”纳什有些失落,于是我也有些失落,不过同学们倒都不怎么在乎,个个欢欣万分,“不是有纳什在嘛!”大家的眼睛都向着纳什坐的那桌张望,有不少人在去拿吃食时故意走远路,从纳什身边经过,腼腆地打个招呼:“纳什教授好。”高年级的学生向一年级新生介绍,“那是纳什,那是他老婆,那是他儿子。”炫耀着自己见多识广。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在纳什一家坐的一桌坐下来。相比之下,其他教授身边围着学生和同事,大家言笑晏晏。我动员我认识的朋友,“你们情愿这么多人挤在这桌,去纳什那桌不是更好么?想想看,以后可以跟人吹,我和纳什吃过饭……”朋友们有些跃跃欲试,却都开玩笑似地互相抬杠,你推我我推你,谁都没有换位子。这么拖拉了几次,聚餐快结束了,纳什那桌仍然只坐着他和他的家人,剩下七个位子孤零零地空着。他的儿子趴在桌子上,机械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他的妻子一言不发地板着脸,叉着手端坐在那里,而纳什默默地极缓慢的吃着一片肉。我看着这番孤独凄凉的景象,自责却无计可施。

正在这时候,一个大一的女孩子走到纳什面前,结结巴巴地说:“纳什教授,我能和你合影吗?我真的——我觉得——你真伟大!”纳什愣了愣,点点头。她站在约翰•纳什身后,甜甜地合了影,然后拿着相机,奔向自己的朋友,又是笑呀又是嚷呀,像是刚做了件顶了不起的事情。大家受了感召,纷纷站起来,走向约翰•纳什,自觉排起了队,有的手里拿着相机,“教授,能和您合影吗?”有的手上什么都没有,那是真正对数学有激情的孩子,想听纳什讲讲博弈论和纳什嵌入定理。突然,和我同桌的大四数学系毕业生也站了起来,他平日里总一副愤世嫉俗、据傲不羁的姿态,这时他手里竟然也有个照相机,他自嘲似地为自己辩解,“他妈的我在数学系混了四年,天天被恶心证明题虐,到头来连张他妈的纳什合影都没有,说出去不要他妈的笑死人了?”

我想告诉你,那个晚春的傍晚所有男生都穿着衬衫和西裤,所有女生都穿着花裙子。我想告诉你,数学楼是全校最高的建筑,数学楼最高层的大厅360度都是没有间隔的观景玻璃。透过玻璃看出校园美如画:卡耐基湖畔荡独木舟的游人正在悠悠地往回划,研究生院的塔楼下几只大肥鹅笨头笨脑地在聊天,教堂和美术馆前还有很多人在拍照,而布莱尔拱门下晒日光浴的孩子们恐怕已经觉得凉了,收起毯子准备回家,那些遍布校园角角落落的几千只灰色和黑色的松鼠们呢,他们恐怕又在忙活着筹备寒冬的一场盛宴,或许能从这个食堂偷一只甜甜圈,从那个寝室偷一块巧克力……我们排着队等着和纳什拍照,顺便透过观景玻璃张望着校园的一草一木,而夕阳也张望着我们,大家的脸上身上都覆盖着玫瑰色的光晕。我想告诉你,《美丽心灵》里那让人动容的授笔仪式完全是导演的杜撰,可是,那个傍晚,在数学楼顶层排着队等着和纳什教授合影或谈话的年轻人们,他们的结结巴巴、推三搡四,难道不比那个子虚乌有的授笔仪式更让人感慨?“纳什教授,我真的——我觉得——你真伟大!”

纳什教授已经从疯癫康复了;或者说,自诺贝尔奖和《美丽心灵》后,不再有人觉得他的不正常是件非纠正不可的事情。而他还是孤独的,学生们不敢和他讲话,更别提和他一桌吃饭。但是,那个晚春时间为纳什排起的长长队伍,还有诸多类似于这样的温暖的轶事,大概就足够支撑着他保持淡泊平和,度过自己的晚境。




最后,我还想讲讲纳什教授疯癫的起源。纳什生来便是个古怪傲慢的人,数学天才多如此,这本不足为奇。那么,一个本性古怪的人如何突然被亲友认为“在发疯”呢?三十岁的某天起,他突然声称共产主义者和反共主义者是一伙的,他们全是“阴谋家”;他称艾森豪威尔和梵蒂冈教皇对他没有丝毫同情;中东的动乱让他深感不安,他打匿名电话给亲友,说世界末日到了。“这些想法在表面上不是理性的,但它们有可能发生。(These thoughts on the surface are not rational, but there could be a situation.)” 1959年在欧洲游荡的九个月里,他数次去当地政府求助,希望放弃美国国籍;他到了日内瓦,因为这座城市以对难民友好著称,他向瑞士人说,“美国的体制是根本上错误的”,没人相信他。他被送上飞机遣返回国,事后他自称:他被送上了一艘船,像奴隶一样被链条锁着。

冷战的铁幕终于落下了,纳什被亲友们认定的疯言乱语如今看来几乎是先知的预言。纳什的恐惧不单单是个体的体验,而是那个时代集体潜意识里的恐惧。而纳什被斥责为疯癫,被强行打胰岛素进入昏迷状态,难道不是那个时代的极权主义对于个人良知的迫害吗?我注视着纳什像奴隶一样被锁链束缚着的船只。当这艘愚人船在汪洋上恣意漂泊,米歇尔•福柯正在自己的毕业论文《疯癫与文明》中为它赋予深刻的哲学意义。如果疯子不仅仅是疯子,而是那些揭露了这个社会根本弊病的智者,他们只能被送上愚人船,顺水漂向不可知的远方。古老的河流赋予了愚人船神秘性,疯子被神圣化地隔离起来,作为社会制度的祭品杀一儆百。我想我恐怕已经扯得太远了,虽然我不得不说,1962年起至今,约翰•纳什教授定居在普林斯顿附近,每天到学校上班。如果普林斯顿这所大学对纳什教授的康复有何功劳,那就是它固有的包容和自由拒绝把疯子送进愚人船。疯子们像鬼魂一样地游荡在校园里,而人们仍然尊重体谅。他们自由进出公共图书馆,发病时喊出骇人的响声,却还有人告诉你:“别打扰他,这个疯子是维基百科的编辑……”

上周二,约翰•纳什教授在我所选的博弈论课上做客座演讲。“我想讲讲纳什均衡的历史。”四十分钟里,他一直在讲他所写的几篇论文,太深奥了,恐怕学生中没一个能听懂。可是这不妨碍整个教室坐满了听众,不但有选这门课的学生,还有闻讯而来的旁听者。

 短评

是的,你必须学会分清哪些是幻觉,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的人生,才可以活下去。

5分钟前
  • 时以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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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情商最低的人,但他也是最真实的人。

8分钟前
  • 朝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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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来老师推荐的一部电影。纳什是历史上第一个广为人知的“用自己的精神战胜了自己的精神病”的人。看的时候不够专注,这是部需要安静认真去看的影片,另现实中精神病始终是一个没有最终被解密的领域,治疗的药物对人的大脑损伤很严重,加速度痴呆和记忆衰退,包括影响性欲。他的爱人其实才是最伟大的

13分钟前
  • 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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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很震撼人的传记电影,从中我最大的体会是:做伟人也真不容易啊~~

17分钟前
  • 战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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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不要学数学,你就是不信邪

18分钟前
  • ♣lù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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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孤独的孩子其实都有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好朋友

19分钟前
  • 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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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标注了想看,今天在去北京的高铁上看了。我以为的还真不是我以为的,众人给教授钢笔时真的很激动。

21分钟前
  • 杨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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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相信还真有感情这回事。

23分钟前
  • 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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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追求带我穿越了物理、形而上学、幻觉,又带了回来”,顶尖科学家的世界已经足够神奇,何况他还有着伟大的爱情。这部电影不仅是纳什的精彩传记,更是对爱情的崇高礼赞——爱是无限,爱是信仰,爱是一切逻辑和原由。

27分钟前
  • Lan~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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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光是Nash内心博弈,用逻辑找到幻想中的漏洞然后出去拦Alicia的那一段。这可能就是天才。还有就是结尾那个幻想三人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30分钟前
  • kouz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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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近日的《万物理论》相映成趣,皆是饱受精神或生理折磨的伟大天才,以及爱上天才的坚强女人。两部传记片皆淡化传主的道德瑕疵,同时对各自妻子也倾于美化。现实生活中,两位妻子都曾因不堪忍受心生恨意,两对皆离婚。可纳什比霍金幸运,艾西莉亚即便离异也从未放弃爱他,两人2001年复婚。简却另嫁他人

33分钟前
  • 喻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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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幻觉中有三个人,我虚构出好友在低谷时陪我屋顶畅饮,我虚构出上司证明我所效力的是最伟大的事业,我虚构出小女孩来给予她最单纯的关爱。然而真实的是,我的对手成为我的帮手,精神科医生击破我的幻象,我的爱人一生坚定的相信我照顾我。如果说世界上的事情都有通用的公式和逻辑,那么感谢爱人教会我真与理,我的心灵一半是你的手帕一半是我的钢笔。

35分钟前
  • 我即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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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精神治好了自己的精神病

39分钟前
  • 大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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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终生美丽

40分钟前
  • 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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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自己战斗,坚持,勇敢,相信自己。面对一切困境,克服它,朝着自己的理想前进。这是人性的光辉之处,这是人超越一切生物的闪光点。

44分钟前
  • 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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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爱他的女人存在于真实里。

45分钟前
  • 阿猴HO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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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又有什么不好,至少多了三个爱你的人。

48分钟前
  • 蜉蝣
  • 还行

-你知道宇宙有多大吗? -宇宙是无限大的。 -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没有,但我就是相信。 -爱情也是这样的。

50分钟前
  • 苦杏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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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真真的传奇,再好的编剧也想不出来吧。

51分钟前
  • funny_v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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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很有魅力, 你对我的主动性说明你对我有同感。尽管如此,传统的信任仍然需要我们在做爱之前进行数多次柏拉图式恋爱。我正在往这方面发展,但事实说来,我真正想做的只是尽快和你XXXX。

54分钟前
  • 小白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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