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之战第三季

完结

主演:布莱恩·考克斯,杰瑞米·斯特朗,基南·卡尔金,莎拉·斯努克,马修·麦克费登,达格玛拉·多敏齐克,皮特·弗雷德曼,贾斯汀·卢佩,尼可拉斯·博朗,大卫·拉斯彻,阿兰·卢克,吉恩·史密斯-卡梅隆,费舍·史蒂芬斯,娜塔莉·戈尔德,桑娜·莱瑟,琳达·伊蒙,朱莉安娜·坎菲尔德,安娜贝尔·德克斯特-琼斯,金智海,达莎·内克拉索娃,乔丹·拉戈,韦恩·派尔,亚历山大·斯卡斯加德,艾德里安·布洛迪

类型:美剧地区:美国语言:英语年份: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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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篇影评

 1 ) 继承之战中的肢体语言

1. 与公关团队谈判:

居高临下的后仰坐姿,三次打断,两次嘲讽。

——欲掌控全局。

2. 与律师团队谈判:

平等的坐姿,微微前倾(认真)。

——尊重,信任。

3. 与妹妹谈判:

卸下西装,衬衣袖口提到肘部,坐在一把居家风格的椅子上侧对着妹妹。

——呈现放松状,放下防备,打亲情牌。

Kendal在与Shiv、Roman的谈判去掉了自我,没有表露出一丝情绪的(一旦表露,意味着这场与父亲的硬仗中会充满不确定因素,这是破绽);他必须扮演一个强硬的夺权者。

 2 ) 去你的继承,刷完三季后……

Logan让lverson给自己试毒,当着Kendall的面。这个情节在我眼里堪称全季最恶心时刻。一个老头子让自己的孙子试毒,可真有他的。为了刷第四季,急速看完2和3,第一季我看到kendall惨败,第二季到第三季前期,Siv被当猴耍,第三季的结尾,给奋发图强的Roman一拳巨大的暴击,坐在地上站不起来。这真是最毒家庭伦理剧。但我觉得这是我看过最棒的家庭现代剧,里面那些冲突还有各种不确定性,都让我这个旁观者既有同情又有摊手,无语的地方。那些混杂不明的语言,从不明说自己真实想法的话,都实际上是人们在为自己的钱和权,还有生活质量做出考虑。大部分角色都挺光鲜,但近看却一个比一个像狗一样。Logan就是最恶心的那条老狗,毒辣,混蛋,令人憎恶但又不能一枪崩死他。演员们的演技真的都太棒了!

实际上,succession的剧情发展很慢,3季的事儿彼此串联,各种埋下的种子缓慢发酵。但最后很逗的就是没有人真能继承这个要死了的大蜈蚣Waystar。Logan如今遇到的种种麻烦,细品后,就知道全是他自己一手搞出来的。我对于这种自己多年前犯错然后影响今日的这种表现,反而有强烈的复杂感受,因为这真的很真实,真的戳到自己的心里,从家庭内部到生意经营都是如此…

好了,我要带着激动的心情看第四季了。我是不畏剧透的,因为看电视剧的乐趣不仅是观察情节,还有拍法。

上个让我这么激动的剧集,是west world。

 3 ) 最好的豪门斗争戏是反斗争的,继承之战,美国豪门的夺嫡之战

和中国人热爱的康熙九子夺嫡、澳门赌王四房争家产的故事一样,美国人对于豪门也充满好奇心。

我看过很多港片日剧美剧英剧的王室豪门剧,但说实话像Succession这么有另类的豪门剧还是第一次见。

Succession豪门家族的配置,基本参考了默多克家族,创始人logan、配偶Marcia是三婚、大儿子Conner是原配妻子生的已经被排除在继承人之外了,二儿子Kendall/三儿子Romulus/小女儿Shiobhon是二婚妻子生的,仍然有继承家业的可能性。Logan与儿女的关系,从我们普通人的眼光来看是非常不健康的。Logan缺继承人,但他并没有想去解决或者培养他的继承人,他的手段无非是用各种各样的说话,把儿女当做权力的棋子,搞内耗罢了。

用中国人了解的案例来讲,Logan与儿女的关系和武则天一家子很像。武则天晚年面对的继承人问题,一方面是武则天自己权力欲太强,不愿退居二线,而作为王朝的创始人,能力必然超人,这就存在看谁都不如自己的窘境,另一方面是儿女在家长面前日常唯唯诺诺,动不动就要被家长猜忌、嘲讽、PUA,家长为了权力的平衡,引得儿女互相攻击,猜疑,相互拆台,那便更加做不成什么事了。

正如最好的宫斗戏是反宫斗的,最好的豪门斗争大戏也是反豪门斗争的。Succession的整体具备黑色庄严且荒谬的二元性特质,都说Succession像李尔王,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李尔王一开头便是李尔王让三个女儿拍马屁的戏码,李尔王以几段对话便决定了女儿的命运。Logan Roy也是这样的,他的台词充满了权力的操纵意味,他几句话便能画大饼让女儿离开小有成就的政治顾问一职投身家族企业,他不断地否定儿子们接班的可能性再给予其希望达到稳固自己地位的目的。除了Logan,其他人在剧中的台词无不是模棱两可,充满猜测。他们的台词充满废话却没有一句废话,他们需要不断停顿,不断地揣摩“上意”,不断地调整并掩饰自己的意图。儿女们由于Logan的挑拨,整日互相攻击、猜忌、拆台,所以儿女辈的对话基本都是轻蔑、辱骂、威胁、诅咒、讽刺,他们靠各种人身攻击黄段子来缓解日常攻讦的紧张与孤独的恐惧。

Logan也知道自己的儿女能力不如自己,但这何尝不是这个富豪家族的畸形亲情带来的现世报?Logan自己太过有钱,作为有钱人,其中之一的烦恼便是接近他的人都想花他的钱。所以他对别人的态度本身就是高居临下的,按照前妻的话说:对待爱他的人如同狗一般,踢一脚再看会不会跑回来。在这种环境中成长的儿女,又怎么懂得正常的情感沟通、亲密关系?Roman有严重的恋母情节;Shiv与丈夫Tom的关系第三季结尾以Tom的背叛告终;Kendall因为du瘾离婚,与儿女的关系非常疏远,四十岁生日当天甚至找不到儿女送的礼物便是隐喻。

与港剧韩剧充满套路性时不时狗血一把的豪门戏相比,Succession的庄严且荒谬二元性显得尤为明显,不仅是剧本,摄影、美术、服化道、音乐全都为庄严与荒谬的二元性服务。摄影采用的是手持及动态的拍摄手法,力求真实与压抑感。音乐通过巴赫一般的古典乐+电音达到黑色庄严古典及现代嘲讽的效果。美术与服化道本来是最直观能够显示富豪生活的,但作为顶级富豪,享受不再重要,所以所有Logan所在之地,无论有多奢华,都会沦为商战的会议室。打光与摄影风格也能够凸显出,这些豪门人物在权力的游戏中,无法从小小的总统套房与豪车美酒中产生些许的快乐。而这些富豪,已经富过了物质炫耀的阶段,他们的衣服虽然奢侈但没有任何标牌,其奢华只会通过布料的质地与合身的剪裁凸显。

这种风格的豪门戏,我反正从未见过。你说他有多荒唐,就有多真实,有多讽刺,就有多严肃。History is the triumph of the heartless over mindless 我们看到的历史不就是这些当权者靠着反复的理性与无脑塑造的?我们现在常说,人不需要摄入过量的糖分与脂肪,过量只会带来负担,带给肝脏、心血管各种疾病隐患。按剧中的一些信息,Logan作为媒体大亨,其财富来自对民意的操纵(类似美国保守媒体Fox),这样的财富本身带着原罪,那么这样的豪门戏是不是也会令人反思,像这样的家族,如果没有那么巨额甚至是过量的财富,他们的心理状况会不会更加健康,更加快乐?作为一部反豪门斗争的豪门戏,从此剧的立意来说,我觉得此剧八成会以Kendall的牺牲以及家族企业的终结而结尾。中国的历史都爱说太子不好当,这大概和Succession中被命运束缚的子女一样。当然,也轮不到普通人来同情太子,普通人只想看夺嫡戏而已。

总之,Succession绝对是编剧Jess Amstrong的封神之作,我要是有时间,我想按照这个风格写武则天太后称制到神龙政变的小说了,想想就刺激。

 4 ) 【纽约客】在Succession里,Jeremy Strong不懂玩笑

我翻译了2021年12月13日期的纽约客为Jeremy Strong撰写的profile,如下:

Michael Schulman写于2021 年 12 月 5 日

原稿://www.newyorker.com/magazine/2021/12/13/on-succession-jeremy-strong-doesnt-get-the-joke

当Jeremy Strong十几岁时,在马萨诸塞州郊区,他在卧室的墙上钉了三张海报:My Left Foot中的Daniel Day-Lewis、Dog Day Afternoon中的Al Pacino和Rain Man中的Dustin Hoffman。这些不仅仅是他最喜欢的演员:他们的职业生涯是他后来痴迷遵循的路线图,就像Eve Harrington观察学习Margo Channings的三重奏那样(电影All About Eve)。他阅读了他的英雄们的采访,后来,他设法在他们的电影中找到了剧组的工作。在他二十出头的时候,他已经为这三个人工作过,并采用了他们完全沉浸式表演方法的元素。在三十多岁时,在这个行业忙碌了 15 年之后,他已经在一系列主流电影中担任过次要角色:Lincoln、Zero Dark Thirty、Thelma和The Big Short。 虽然,他扮演过了在 19 世纪的白宫和 21 世纪的 C.I.A 工作的职员。但是,当他接近 40 岁时,他觉得他的宏大规划没有成功——他的Benjamin Braddock(Dustin Hoffman在The Graduate中的角色)、他的Michael Corleone(Al Pacino在The Godfather系列中的角色)在哪里?

“你来到纽约,在百老汇以外的地方表演,你就像在荒野中,”Jeremy告诉我他早期的职业生涯。 “你的注意力就在你的工作,在你每次都试图去获取你内心的积累的过程。你会习惯人们不去注意你的。”

然后,一个好机遇降临了。 2016 年,凭借The Hurt Locker获得奥斯卡奖的导演Kathryn Bigelow在她的电影Detroit中让Jeremy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即一名国民警卫队士兵。与此同时,Jeremy与Adam McKay共进午餐,后者曾指导他在The Big Short中担任金融分析师。McKay说,他正在执行制作一部名为Succession的新 HBO 剧集,他向Strong形容该剧集是媒体与工业结合体的李尔王。McKay给了他试播剧本并说:“告诉我你想要扮演的角色。”Strong选择了Roman Roy,他是Logan Roy的小儿子,而Logan Roy是一个像默多克一样的媒体巨头。 “我想,哦,哇,Roman是一个很酷的角色,”Strong说。 “他就像个贪吃的混蛋。我可以演一些我以前没有演过的事情。”

那年八月,Strong和未婚妻住在洛杉矶,去拍电影Detroit。他为这个角色做了很深的研究,看过军事纪录片,在靶场练过枪法。为了拍摄,他安排错过了部分婚礼周的庆祝活动。但是,开拍一天后,Bigelow解雇了他。 “我只是不符合她心目中的角色,”Strong说。 “这是一次毁灭性的经历。” (Bigelow 说这个角色在故事中不起作用;在 Strong 恳求她之后,她为他想出了另一个律师的角色。)然后他飞到丹麦结婚,住在一座叫做 Dragsholm Slot 的城堡里。然后,他接到电话,Succession的人已经选中了Kieran Culkin作为Roman的扮演者。

显然,这个角色扮演不是McKay能决定的。Strong试图放弃他几十年来一心一意追求的幻想。但剧集的创作者Jesse Armstrong同意试镜他扮演Kendall Roy这个角色,一个喜怒无常的二儿子和Logan的继承人。 “我一直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肚子里有一团火,”Strong告诉我。 “因此,失望和受挫的感觉——只会加剧我的需求和饥饿感。我带着报复的心情去试镜了。”他翻阅了有关企业博弈的书籍,包括Michael Wolff(著名记者)和默多克的传记,并特别记住了他喜欢的细节;显然,默多克的儿子詹姆斯把鞋子系得非常紧,这让Strong对他的“内在抗拉强度”有所了解。

在试镜时,斯特朗把鞋子系得紧紧的,试读着Kendall和他试图收购的一家初创公司的 CEO 之间的戏。Armstrong一开始对他的表演持怀疑态度,于是他要求Strong“放松语言”,然后戏就变了。 “就像,Beastie Boys来了一样,”Strong 回忆道。 “我先前没能拿捏住兄弟讲话(bro-speak)的口气。”那天结束后,他得到了这个角色。

Kendall是该剧的黑暗王子,一个虚张声势、自以为是的准大亨。他的自以为是常常很可笑,尤其是当他试图压制他不屈不挠的父亲时。Strong完美适配这个角色:一个一生都渴望并时常打拼的背景演员,以达到他的表演之神们的高度。“Kendall非常希望轮到他(去继承父亲的位置),”Strong说。去年,他凭借这个角色获得了艾美奖。

现年 42 岁的Strong长着一张注定不会成为明星的懦弱的脸,但他温和的外表下隐藏着一种冷酷无情、时而自负的热情。他说话的节奏缓慢而刻意,尤其是在谈到表演时,他表现得像僧侣一样庄严。 “对我来说,表演攸关生死,”谈到扮演Kendall时,他对我说。 “我对待他就像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严肃。”他并不觉得这个角色有趣,这可能就是他在这个角色中如此幽默的原因。

当我问到Strong,关于Kendall在第 2 季中为他父亲举办的晚会上表演的说唱时——一个可以竞争Kendall最令人尴尬的时刻——他用拉斯科尔尼科夫(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罪与罚》人物)给了我一个不苟言笑的回答,提到了Kendall的“巨大痛苦”。 Kieran Culkin告诉我,“第一季结束后,Jeremy对我说,‘我担心人们会认为这部剧是喜剧。’我说,‘我认为这部剧就是喜剧。’他以为我在开玩笑。”Succession的部分吸引力在于它融合了戏剧性和枯燥的讽刺。当我告诉Strong我也认为这部剧是一部黑色喜剧时,他不解地看着我问道:“就像契诃夫的作品是喜剧一样?”不,我说,我觉得它本身就很幽默。 “这正是我们让Jeremy扮演这个角色的原因,”McKay告诉我。 “因为他没有把它当喜剧来演,他把它当成哈姆雷特在演。”

演员们试图在虚幻中找到真实,但任何与Strong合作过的人都会告诉你,他的方式往往极端。去年,他在艾伦·索金的电影The Trial of the Chicago 7中扮演了易皮士激进分子Jerry Rubin。在拍摄 1968 年的抗议场景时,Strong要求特技协调员对他进行粗暴对待;他还要求被喷洒催泪瓦斯。 “我不想对Jeremy说不,”索金告诉我。 “但那场戏有两百人,剧组还有七十人,所以我拒绝给他们喷毒气。”在拍摄审判场景的几场戏,也就是易皮士嘲笑Frank Langella饰演的Julius Hoffman法官的休息间隙,斯特朗会用傻乎乎的声音大声朗读Langella的回忆录,他还在法官的椅子下面放了一个遥控放屁机。 “我会时不时地说,‘太棒了,让我们再拍一条。这一次,Jeremy,就不要在Frank Langella独白的时候吹卡祖笛啦,”索金说。

Strong一直以这种方式工作。二十多岁时,他是剧作家Wendy Wasserstein的助手,负责打印记录她的手稿。晚上,他在市中心的一家小酒吧里表演Conor McPherson(剧作家)的独角戏,扮演一个酗酒的爱尔兰人。 Wasserstein 发现 Strong 花了很多时间和她的爱尔兰门卫在一起,研究他的口音。 2006 年,在 Wasserstein 去世之前——Srong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她患有淋巴瘤的人之一——她生前想以他为原型写一部名为Enter Doorman的剧本。

今年秋天,Strong正在拍摄James Gray的电影Armageddon Time,扮演一名以导演父亲为原型的水管工。Strong让他的头发恢复到自然的灰色——头发原本为了Succession染黑了——并给我发了他跟随一名真正的杂工进行人物研究的视频,视频里他用皇后区的喇叭口音重复着“flare nuts”之类的术语。服装和道具对他来说就像是护身符。 2012 年,他在Amy Herzog的The Great God Pan中扮演了一名可能是童年性虐待的受害者。 “他穿过的一件衬衫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出于构图原因,我们想尝试不同的颜色,”Herzog告诉我。 “我记得他说过,他穿的衬衫起到了盔甲的作用,而这件新衬衫不像盔甲。”最后,剧组工作人员让他保留了这件衬衫。

Strong的奉献精神让一些合作者印象深刻,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是一种自我放纵。 “我只知道,他真的无药可救了,”Robert Downey, Jr.告诉我。 2014年,Strong在The Judge中饰演Downey的智障弟弟。 (为了准备,他和一个自闭症患者一起度过了一段时间,就像Hoffman在Rain Man中所做的那样。)当Downey拍摄葬礼场景时,Strong在片场大声哭泣,尽管那天并没有他的戏份。他要求获得剧本中没有的私人定制的道具,包括家庭相册。 “这(不能提供他所要的道具)几乎把他赶走了,就像他是一只烦人的小昆虫一样——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设计团队的一名成员回忆道。

“我认为你必须经历这个角色所要经历的任何磨难,”Strong告诉我。这种极端的做法——Robert De Niro为Cape Fear削尖牙齿,Leonardo DiCaprio为The Revenant吃生野牛肝——通常被描述为方法派表演。这是一个被滥用的术语,在其经典意义上,它涉及到唤起来自个人经验的情绪,并投射到角色身上。Strong不认为自己是方法派演员。他没有挖掘自己的生活,而是实践他所谓的“身份扩散”。 “如果说我有什么方法的话,那就是:清除任何——任何——不是角色或场景环境的东西,”他解释道, “通常这意味着清理你周围和内心的几乎所有东西,这样你就可以成为更完整的承载角色的容器。”

当谈到他的表演过程,他引用了爵士钢琴家Keith Jarrett的话:“我把我所有的音乐创作经历,包括在录音室里的每一天,都与一种强大的力量联系起来,如果我不屈服于它,什么都不会发生。”在我们的谈话中,Strong 引用了 Carl Jung、F. Scott Fitzgerald、Karl Ove Knausgaard(他是My Struggle的狂热粉丝)、Robert Duvall、Meryl Streep、Harold Pinter(“经历的事情越剧烈,表达的方式就越不清晰”)、丹麦电影制作人Tobias Lindholm、T. S. Eliot、福楼拜和古老的谚语(“当渔民不能出海的时候,他们补网”)。当我注意到他像海绵吸水一样引用佳句时,他变得严肃起来,“我不是一个宗教人士,但我想我编造了属于我自己的赞美诗集。”

我们第一次聊天是在四月,在威廉斯堡的一家餐馆。Strong是一位公开的美食家,似乎认识在那里工作的每个人。第三季拍摄到一半时,他到处都穿着 Kendall 的棕色灯芯绒夹克;Strong经常从服饰部门借用物品,以帮助“消除虚构与生活之间的界限”。他还戴着一串看起来像狗牌的幸运符,其中一个是伦敦 BT 塔的形状——当他十八岁时,他常常从他上课的皇家戏剧艺术学院的窗外凝视着它。 “这就像我的祷告,因为我不知道我是否有勇气成为一名演员,”他一边吃着手托杏香鱒魚一边告诉我。他继续说道,“我不能以一种感觉像是在制作电视节目的方式工作。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我都需要相信它是真实的,并致力于这种信念。”

后来,他告诉我,他先前对Succession试镜的叙述受到了Kendall的影响。 “叙述是:我有决心,我是一名斗士,我充满困惑,”他说。 “那些感觉对Kendall来说都是真实的。我认为它们可能对我来说是真实的,但如果我不是在工作中,我可能就不会谈到那些感觉。”我开始怀疑我是在采访扮演Kendall Roy的演员,还是在采访扮演Jeremy Strong的角色。

一个春天的早晨,Strong在曼哈顿下城的伍尔沃斯大楼外,拍摄了Kendall和他的前妻Rava之间的一段简短的戏。Kendall正在接他的两个小孩,准备带他们去意大利,这时Rava透露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孩子们告诉她,他们的保姆对他们大喊大叫,还会从钱包里偷钱。这段戏有着Succession的招牌特色,充满了被动攻击性的招架。 “太棒了,”Kendall说,然后将孩子们送上了雪佛兰萨博班。 “你刚刚在我脑子里释放了火蚁。”

在人行道上,Jesse Armstrong在显示器后面转悠。 “你在剧集季末见到Kendall,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他解释道。在第二季的扣人心弦的情节中,Kendall在新闻发布会上谴责他的父亲,而他以救世主般的高潮情绪开启了第三季。在本季(第三季)开始拍摄之前,Strong正在波拉波拉岛度假。度假期间,他会骑 Fliteboard,一种提供不稳定飞行感的电动冲浪板。他把这种感觉带进了表演,他告诉我:“他认为自己在飞翔,但他随时都会掉下来。”到第八集,当他去意大利时,他对父亲的正当反抗已经削弱了。Armstrong告诉我,“Kendall的那种兴奋感,以及改变的可能性,也已经减少了。所以他的情况已经不妙了。”

Strong演那场戏相当成功,没有表露任何情绪。然后他就消失了。他经常拒绝戏前排练——“我希望每场戏都能像是我在树林里遇到了一只熊”——尽管搭戏演员们希望能够排练。 “我很难真正描述他的表演方式,因为我并没有真正理解它,”Kieran Culkin说。 “他把自己置身于一个泡泡当中。”在我采访他的同剧组演员之前,Strong警告我,“我不知道我的工作方式在我们的剧团中有多受欢迎。”由于Kendall是一个交战家庭中的害群之马,Strong的自我疏离可能是在银幕上制造紧张气氛的一种方式。尽管演员们(戏外)普遍放松且相处和睦,但在第二季期间,只有当没有其他演员在场时,Strong才去化妆——“我记得这让其他所有人都翻了白眼,”一位演员告诉我。

当我请扮演大家长Logan的Brian Cox描述Strong的表演方式时,他表达了父亲般的关怀。 “Jeremy表演的成果总是惊人的,”他说。 “我只是很担心他这样做对自己的影响,我担心他为了演好角色而让自己经历种种危险。”Cox是一位受过古典训练的英国舞台演员,他有一种“随开随关”的表演方式,他与Strong的关系让人想起Lawrence Olivier与Dustin Hoffman在1976 年的电影Marathon Man中合作的著名故事。在得知Hoffman在一场不得不表现出睡眠不足的戏之前,连续三晚参加派对后,Olivier说:“亲爱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尝试表演呢?”Cox告诉我,“演员是有趣的生物。我以前和富有激情的演员合作过。我认为,这是一种特有的美式疾病,即无法在工作时将自己抽身而出。”

如果Strong像对待哈姆雷特一样对待他的角色,那么Culkin扮演Roman就像一部讽刺漫画。 “Jeremy对我说(他表演的)方式就像,你进入擂台,你演好戏,最后每个演员都走到他们各自的角落,”Culkin告诉我。 “我觉得,演戏不是一场战斗,而是舞蹈。”各种表演方法的混搭可能会增加类似于家庭关系里的不安感,或者可能没有。Culkin谈到Strong的自我隔离时说,“这可能对他有帮助。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对我没有帮助。”最近,Strong因为担心媒体报道说他“难以合作”,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并不特别认为,轻松甚至协调,是艺术创作的美德,有时在作品规定的范围内,甚至必须有必要的设置困难的空间。”

在伍尔沃斯大厦,Strong 穿着 Kendall 的羊毛衣和强力太阳镜再次出现。他咨询了Armstrong:(太阳镜)戴还是不戴?Armstrong建议他在拍戏中途将他们摘下,但Strong认为那样会让人觉得很虚伪。 “如果我们要如实反映生活(“If we’re holding a mirror up to nature”,语出哈姆莱特),那么我们就不要做作了,”他后来说。对于Strong说,这些细节非常重要,足以决定他能否开拍。 “能让你心安就行,”Armstrong告诉我。在拍摄间隙,一位名叫Will Tracy的作家回忆起早些时候的一场戏,戏要求Kendall边吃华尔道夫沙拉边会见记者。“Jeremy说,‘华尔道夫沙拉太老套了,那是我爸爸会吃的东西。应该是茴香沙拉加清淡的香醋。’”他们最后换了沙拉。

在和Rava的那场戏中,Kendall抱怨他的女朋友Naomi。在某次拍摄中,Strong加了一句台词:“她,呃,她认为她正处于‘相互依存的黑洞的吸引力边缘’,管踏马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是从Armstrong发给他的关于Kendall和Naomi关系的电子邮件中摘录的。Strong没有问过要在拍摄时重新利用它。 “先斩后奏,”他后来告诉我。在Succession中允许即兴发挥,但Strong的即兴创作经常让他的合演者误认为是已备演讲。 Culkin 回忆起第一季中的一场戏,戏里有他们两个和扮演他们妹妹 Shiv的Sarah Snook。当时,一家人在新墨西哥州接受集体治疗,而本在康复期的瘾君子Kendall则开始复吸。 (Strong偶尔会为了Kendall犯瘾的场景而喝醉。)

“他一直在说他可能是写好的演讲,”Culkin说。 “我只记得他总是说‘rootin’-tootin’。到第三次时,他又开始了那个演讲,Snook 看着他,就像 Shiv 一样,然后说,‘闭,嘴,吧,Kendall。'”

当Strong演完最终被剪掉的Rava那场戏时,我们从公园广场向西走去。在一个角落里,他撕掉了剧本页,扔进了垃圾桶。 “这是我工作中最喜欢的部分,”他说。 “每次你拍完一场戏并且一切顺利时,这(撕掉剧本然后扔掉)就像是属于处决的停留,你可以将其撕毁并放手。”

我第一次见到Strong是在 2003 年夏天,当时他刚从耶鲁大学毕业,当时我比他晚两年,还看过他演学生戏剧。我在一家电影制片人的办公室实习,当时Strong是一名剧场的临时演员,并在那里担任助理。制片人是一名以色列女性,她会整天对着手机大声咒骂,而工作人员则在为一部名为The Ballad of Jack and Rose的独立电影进行前期制作。Strong教过我使用复印机。

事实证明,The Ballad of Jack and Rose改变了他的人生。这部由Rebecca Miller 执导的电影由Miller的丈夫Daniel Day-Lewis主演,他饰演一位生活在废弃公社的年迈嬉皮士。Strong被聘为Day-Lewis的助手,负责在爱德华王子岛的拍摄工作。Day-Lewis的沉浸式表演技巧早已成为传奇:譬如在拍摄间隙保持角色,譬如为电影The Last of the Mohicans搭建属于角色的独木舟。他很早就到达了加拿大,并帮助剧组建造了公社房屋,因为他的角色肯定会建造它们。 (在他搞砸了一个窗户装置后,剧组给他分配了搭建一张餐桌的任务。)在拍摄期间,Day-Lewis住在他自己的小屋里,远离家人。因为他饰演的角色在电影情节发展的过程中因心脏病而消瘦,Day-Lewis故意让自己挨饿,只进行微薄的纯素饮食,变得如此消瘦,以至于让Miller感到震惊。

Strong开着他父亲的车来了,绑在后排座位上的是Day-Lewis的道具曼陀林。这被Strong回忆说成“像是游侠骑士守卫遗物一样”。为了当好助理,Strong拒绝了在威廉斯敦戏剧节上表演的机会,他说,这让他在某些方面感觉像是“放弃我的道路”。但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成为“巫师学徒”的机会。他告诉我,“我的(助理)工作本质上是一种消失的行为,不引人注意,随叫随到,随心所欲。我当时有写日记。后来我看了一次日记内容,很清楚的是,当时我(学习)的触角完全点亮了并且充分吸收了(很多内容)。”

他全神贯注于他的琐碎工作,以至于一些电影工作人员残酷地给他起了个Cletus的绰号,是以The Simpsons中的乡下人角色命名。 “他的整个大脑都集中在Daniel Day-Lewis身上,”一个人回忆道。 “除非他站在Daniel的拖车外面,其他时候我从未真的见过他。”Miller记得Strong买了很多坚果,把它们藏在Day-Lewis的冰箱里,“当时Daniel正想把自己饿死。他非常担心他越来越瘦,所以他一直有喂他。”在Strong的回忆里,这个故事没有那么疯狂,但是,出于对非常注重隐私的Day-Lewis的忠诚,他不愿详细说明。

Day-Lewis成为了一位重要的导师。Strong说,“在夏天结束时,他给我写了一张便条,我至今还保存着,其中包含许多已成为我对这项工作最根深蒂固的戒律和信念的东西,我一直珍视并将珍藏到死” (斯特朗不愿透露其中的内容。)将近十年后,他在Lincoln中与Day-Lewis演对手戏,饰演总统的私人秘书John Nicolay。Strong说,Nicolay“完全忠于林肯”。 “这个角色演起来很容易(Those were easy shoes to fill)”去年秋天,当Strong赢得艾美奖时,他系着一个松松垮垮的灰褐色蝴蝶结——几乎与Day-Lewis凭借My Left Foot领奖时戴的黑色蝴蝶结一模一样。

Strong与Day-Lewis的联系实际上始于Jack and Rose之前,在他的卧室里还贴着被他奉为神龛的海报的时候。 16 岁时,他在Day-Lewis主演的The Crucible的绿化部门找到了一份工作。该片当时正在Strong居住的地方附近拍摄。在一场戏中,他在窗外撑着一根树枝。高中时,Strong还给1996 年上映的Looking for Richard进行剪辑实习,Al Pacino在片中沉思是否要扮演理查德三世。他还曾在Steven Spielberg的历史剧Amistad的音响部门工作,当Anthony Hopkins以John Quincy Adams的身份演发表演讲的戏时,他拿着动臂麦克风。当我问起他在没有人脉的情况下如何在十几岁的时候找到这些工作时,Strong说:“我就是写信(去求得这些工作)。”

与超级养尊处优的Roy家族的孩子不同,Strong在波士顿的工人阶级家庭长大。他的父亲David在少年监狱工作,他的母亲Maureen是临终关怀护士和精神探寻者。她会把Strong和他的弟弟(现在在 Zoom 工作)带到修道院,或者带到剑桥的非洲卫理公会圣公会教堂,在那里他们是仅有的白人会众之一。在Strong十岁之前,他们一家住在牙买加平原一个简陋的街区。 “我的父母感到巨大的经济压力,仅仅只为了生存糊口,”他说。 “我时常想逃离家。”他们在后院的煤渣砖上放了艘独木舟。由于真正的假期是“白日梦”,Strong和弟弟会坐在独木舟上进行想象中的旅行。

为了将孩子送到更好的公立学校,他的父母将全家搬到了萨德伯里郊区,这是一种文化冲击。 “我以前从未见过奔驰,”Strong回忆道。 “那里像是一个乡村俱乐部小镇,而我们并不属于乡村俱乐部。”为了适应,他做了一些快速的角色塑造,用他的芝加哥公牛队球衣和金链换来了J.Crew 马球衫。但最大的变化是他加入了儿童剧团 Act/Tunes,从五年级开始,他就开始出演包括Oliver!在内的音乐剧 ,他在其中扮演狡猾的道奇。他的父亲加班当保安,以承担去洛杉矶的旅行费用。父亲和儿子住在奥克伍德公寓,并付钱给一个骗子经理以希望能帮助Jeremy参加试镜。然后他们回家了。

Act/Tunes 里的孩子演员中有一位是未来的美国队长Chris Evans的姐姐。 “我大概九岁还是十岁,去看我姐姐的演出,甚至在想,该死的,这孩子太棒了!”Evans提起Strong说到。后来他去了Strong的高中,谈到他时仍然带着新生对高年级学生目瞪口呆的敬畏之情:“他在我心目中有点像名人。”在仲夏夜之梦中,Evans饰演德米特里厄斯,而Strong饰演巴特姆。Evans依旧记得,Strong在戈尔多尼的闹剧喜剧The Venetian Twins中扮演同卵双胞胎。 “演员们会透过窗帘探出头来,只是为了看他的表演,”Evans说。 “最后,他的一个角色喝下了毒药。我感觉每过一晚,他演死亡的戏都会延长大约 30 秒。”

Strong带着制作了Amistad的梦工厂的推荐信申请了大学,并获得了耶鲁大学的奖学金。他原以为自己会主修戏剧研究,但在耶鲁大学表演入门课的第一天,教授谈到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并画了能量圈图。 “我内心的某些东西突然停摆了,”Strong说。 “我记得当时的感觉,我需要逃离这一切,保护我可能拥有的任何不成熟的本能。”他转而主修英语,同时主演了American Buffalo、Hughie和The Indian Wants the Bronx等课外作品。这些都是Pacino演过的戏,就好像Strong在他的戏剧简历上打勾一样。大三时,Strong甚至设法安排Pacino来校园教授大师班,那次大力宣传的访问主要由学校的本科剧团Yale Dramat赞助。

许多校友回忆起这次访问,都认为是一场惨败。Pacino的表演建议含糊不清。Strong任命自己为Yale Dramat和Pacino之间的中间人,而高级轿车、海报和庆祝晚宴的费用超出了预算。为了引诱Pacino来耶鲁,Strong说服Yale Dramat设计了一个听起来很有声望的奖项。学生们从纽黑文的一家小酒馆Mory's那里订购了一个锡杯当作奖杯,并决定每年都会在上面刻上获奖者的名字。但Pacino直接把奖杯带回了家,这无疑增加了巨额账单。 “基本上,为了让Jeremy实现与Al Pacino见面的幻想,他差点让一家拥有百年历史的大学剧院公司破产,”一位校友说。 “但他度过了一个与Al Pacino一起出去玩的美好夜晚。”

Strong承认自己是Pacino事件中的“流氓特工”,但他不记得超支了。 “我从来没有真正感到被 Dramat 社团接受,”他告诉我。在大学剧院的肥皂剧泡沫中,他的绝对决心是剑走偏锋的。另一位同学回忆说:“你总会觉得他的强度超过了你的。” “我在耶鲁大学从未遇到过其它有他那样野心的人。” (他们的毕业班包括现任佛罗里达州州长 Ron DeSantis。)其他同学回忆起Strong,认为他是一位相对更纯粹的超级奋斗者。一年夏天,Strong和五个同学一起去了洛杉矶,在那里他在Dustin Hoffman的制作办公室hero No. 3谋得了一份实习机会。Strong没有车,所以他找了一个同事借给他一辆车地板上有个洞的道具奔驰。在他的第一个发薪日,一位朋友回忆说,“Jeremy说,‘大家,我们要去购物!’我们去了罗迪欧大道,他把所有的薪水都花在了两件衬衫上。” (Strong以他“狂热挑剔的审美”为由,说他很可能是在 Maxfield 购物的。)

9/11事件前三周,Strong搬到了纽约。他住在SoHo 的一间小公寓里,在楼下的餐厅当服务员。朋友们记得,那套公寓简朴可笑,地板上放着一张床垫、成堆的书和剧本,还有一个衣橱里放着不协调的高档衣服;他有一件 Dries Van Noten 西装和一件他穿得破破烂烂的 Costume National 连帽衫,但其它生活必需品很少。Strong说他生活在Francis Bacon所说的“镀金废墟”中。除了在餐厅工作外,他还是一家酒店的客房服务生,他还曾在一家建筑公司当过临时工,负责粉碎文件。他会去 FedEx 商店免费索取纸板信封,塞进大头照和独白录音带,然后亲手将它们交给表演代理机构。 “在纽约的第一年真的很艰难,”他告诉我。 “我不认为我有过任何试镜,那感觉就像是被切断氧气供应一样。”

某一天,因Not Another Teen Movie而爆红的Chris Evans接到了Strong的电话,他正在寻求帮助获得表演代理。 “我说,‘天哪,Jeremy!首先,我无法相信(你没有代理)。其次,今天是你的幸运日,”Evans告诉我。他让Strong在C.A.A. 会见了他的经纪人,但那个人从未跟进过;好莱坞是为Chris Evans而不是Jeremy Strong而生的。直到过去二十年的电视复兴,明星和角色演员之间的界限才变得模糊,像Adam Driver和Elizabeth Moss这样与众不同的演员得到了提升,就像六七十年代的新好莱坞产生了Pacino和Hoffman一样。

Strong在伯克郡的夏季剧院天堂威廉斯敦找到了艺术创作的成就。 2002 年,他获得了一个由十名年轻演员组成的电影节非股权剧团的名额。 “当时我们正在卸行李,Jeremy大概有四五件衣服——但好像全都是Prada,”一位与他同住的成员回忆道。两年后Strong回到威廉斯敦。刚在Brokeback Mountain片场爱上Heath Ledger的Michelle Williams在The Cherry Orchard演出时,Strong与她交好。Williams记得,为了准备莎士比亚剧的试镜,Strong指导她学习五步抑扬格,而且Strong还和同是The Cherry Orchard演员的Jessica Chastain和Chris Messina一起玩耍。 “我们会在天黑后去公园,然后不脱衣服从山上滚下来,直到我们全身湿透,”Williams说。

几年后,就在Ledger去世后,Strong身无分文,搬进了Williams位于 Boerum Hill 的联排别墅,这是一个社交中心,他将其昵称为 Fort Awesome。他在那里断断续续免租住了三年多。 “房子里空荡荡的,Williams告诉我。 “所以其他人也搬进来了。”她说Strong住在放着她曾祖母的自动钢琴的地下室:“他有张小床和成堆关于Lincoln的书。”其他朋友们对这种(生存)情况感到惊讶。“他会邀请我们去他家参加派对,”Williams的室友说。 “我当时想,‘你他麻的是怎么做到的?’他和一位电影明星住在豪华的联排别墅里!”

Strong的一些熟人觉得,他把自己像短印鱼一样依附于著名演员的能力是他艺术热情的一部分,其他人则认为这是赤裸裸的社交诡计。我告诉Strong,我想采访他的一些合作者。通常,这需要突破层层关系,但Strong做主将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的知名朋友,并指示他们和我联系。一天,我在取款机办事时接到了Matthew McConaughey的电话。 “这家伙很认真,”他说。

到了八月中旬,Strong在百老汇以外取得了进展。他在John Patrick Shanley的Defiance中饰演一名士兵(他参加了北卡罗来纳州勒琼营的武器演习),在David Ives的New Jerusalem中饰演年轻的斯宾诺莎(他沉迷于 17 世纪的荷兰哲学)。 2008 年,在Public Theatre开演的Conversations in Tusculum中的一位演员家里有急事,Strong 在开演6 小时前被通知担任替补。他第一晚带着剧本上台,又继续演了第二晚,这次是脱稿。 《纽约时报》评论家Ben Brantley写道,Strong“非常出色”,这帮助他在 I.C.M. 找到了一名经纪人。但他成为下一个Day-Lewis的计划正渐行渐远。有一段时间,他住在好莱坞山,在日落大道开车回家时,他会经过一个广告牌,上面写着“刚刚发生了什么?(What the shrek just happened?)”当时他三十一岁,问自己同样的问题。六年后,当他被选参演Succession时,他告诉我,他感到“一种注定的感觉”。

7 月,我在罗马遇见了Strong,一周后他结束了Succession的第三季,该季以在托斯卡纳举行的家庭婚礼结束。 (本季大结局本周播出。)经历了Kendall九个月的焦虑,他正在卸下自己的负担。他终于能够欣赏到意大利的美丽,他吃着莎乐美香肠告诉我,因为疲倦的Kendall不会注意到:“每一天都有新的别墅” (我推测,这也影响到了他今年夏天早些时候与Robert Downey Jr.及其家人前往Sting和Trudie Styler拥有的别墅的旅行。)为了减压,他听了 Tom Waits 的歌曲Who Are You。谈到Kendall,他说,“用第三人称说他的名字很奇怪。”

Strong从意大利给我发了短信,其中包括Cecil Day-Lewis(“Daniel的父亲”)的一首诗,以及对表演“无形工作”的思考。自从我在纽约见到他以来,他已经剃了两次头——一次像Kendall,一次像他自己。在他的手机上,他给我看了推特联合创始人Jack Dorsey的照片,一张是胡子刮得很干净,另一张是留着拉斯普京式的胡子。Strong认为Kendall应该经历类似的“物理转变”,他说,引用但丁的地狱的第三行。 (“笔直的道路已经看不见了。”)包括Strong在内,没有人想要看到Kendall拿着剃刀盯着镜子看(准备剃发)的烂俗戏,所以转变发生在镜头外。然而,当一位造型师来剃发时,Strong保持着沉默,以将这一刻作为Kendall背景故事的一部分来体验。剧集这季结束后,他再次剃了光头,当作驱魔。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机场了。Strong和出生于丹麦的妻子Emma Wall在布鲁克林和哥本哈根都有公寓,在COVID期间,他们在哥本哈根北部的海滨小镇蒂斯维尔德购买了避暑别墅。Strong的家人在那里等着他。罗马观光的时间不多,所以我们的司机在绕过罗马斗兽场时,大声说出一些有趣的事实——“第一个下水道系统在基督诞生前五百年!”——与此同时,Strong正试图描述Succession中的一个场景,并引用了The Waste Land(T. S. Eliot著)中的段落。

当我们通过机场安检时,Strong触发了金属探测器。他退后一步,摘下他的幸运符项链。它(金属探测器)又响了。他解下腰带。它第三次发出哔哔声。 “我有一个护腿,”他向一名保安解释道,然后提起了他的裤腿。在被安检结束后,他告诉我他在片场弄伤了自己。 “我跳下了舞台,以为我能飞,但事实证明我不能,”他说。 “不过,(我的行为)在当下其实是有道理的。”在那场戏中,Kendall正在哈德逊广场的 Shed 筹备他的 40 岁生日派对。在一次拍摄中,在“兴奋的期待”时刻,Strong从一个五英尺高的平台上跳了下来,以穿着的坚硬的 Gucci 鞋着陆,结果撞到了他的股骨和胫骨。 (这次拍摄没有用到。)这不是他第一次拍Succession受伤。在第一季中,Kendall在去董事会会议的路上遇到交通堵塞,并在街道上疾跑。每次拍摄时,Strong都想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结果他穿着Tom Ford的正装鞋跑步时左脚骨折了。 “让我担心的是他给自己造成的伤害,”Brian Cox告诉我。 “我只是觉得他必须对自己好一点,并因此也必须待其他人好一点。”

起飞前,Strong吃了一片阿普唑仑;他在飞行时感到焦虑,他将其归因于“完全放弃控制”。我们登机时,一名空乘告诉他,他的布口罩不合规。距离登机口关闭还有十分钟,他跑过航站楼寻找外科口罩。他找到了一台自动售货机,但说明书是意大利语。当他终于弄清楚时,面具卡在了旋转分配器中。他试着倾斜机器,但随后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他跑进了一家糖果店,里面有儿童尺寸的外科口罩。当他回到登机口时,他戴着一个小小的果子露色方巾。

那天晚上七点,我们降落在哥本哈根。回到提斯维尔德,Strong松了一口气。 “我在那里没有压力,”他在车里说。 “我不觉得自己被欲望和需求所支配。如果我在洛杉矶或纽约,我会被我所从事的职业和抱负所累。”但是,在离开这座城市与家人团聚之前,他想要吃汉堡包。 Noma汉堡的分店关门了,所以他查看了最近的 Gasoline Grill 店,这家连锁店是他在哥本哈根第二喜欢的汉堡店。网站称,汉堡一直供应到十一点或者卖完为止。司机把我们带到了 Vesterport 火车站,站台上有一个 Gasoline Grill 售货亭——但那里的女人说他们卖光了。 “哈,现在我必须要(吃到汉堡)”Strong说。

我们开车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加油站,无果。在寻找哥本哈根第二好的汉堡的过程中受挫,他回到车里,低下了头。天快黑了,所以他让司机朝提斯维尔德开去。 “这确实说明了一个很好的观点,”他说。 “也就是说,戏剧都是关于非常想要一些东西却求之不得。”

第二天早上,我和Strong于他在提斯维尔德的家中会见了他,这是一座由一家现已拆除的世纪之交的酒店改建而成的洗衣楼。他和Wall在她家位于丹麦乡村的农舍开始了COVID时期,他们在那里砍柴并用吸尘器吸出蜘蛛。因为渴望一个舒适的环境,Strong在谷歌地球上找到了提斯维尔德。他们在 Airbnb 上租了洗衣房,Strong最终买下了它。之后,新地板被不正确地安装好了,现在像山脉一样翘曲并隆起。

我们步行到海滩去见Strong的妻子和孩子。提斯维尔德是一个悠闲的地方,到处都是看起来像毛茸茸的生物的茅草屋顶。一群金发少年接近Strong,他们因为Guy Ritchie的黑帮电影Gentlemen而认出了他,Strong不愿公开讨论这部电影。在海边,怀有八个月身孕的Wall正在和两个年幼的女儿玩耍。幸福地摆脱了Kendall的Strong帮(小孩们)建造沙堡,并一起戏水。他承认平衡工作与生活很困难。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相信平衡,”他告诉我。 “我相信极端。”

桑迪飓风期间,他在纽约的一次聚会上认识了性情平和的儿童精神病学家Wall。当我问她在扮演Kendall时,她的丈夫是否和平常不同,她说,“他在维持他的工作方面非常好,但也为家庭和正常生活创造了空间。”正在用毛巾擦干的Strong旁听到了。后来,他告诉我,她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 “我认为她应该是感觉到了一种能量转变,”他说。 “但这确实让我觉得我过着双重生活。”他提到了间谍术语“传奇”,一个间谍在假冒身份前会记住的虚构的人物传记。“你必须记好你的传奇,”他谈到表演时说。 “工作的时候,我不确定哪个更真实,是我在家里身为父亲和丈夫的角色是传奇,还是工作中的是传奇?”

他带我去了附近的森林,在镇上买了一杯玛奇朵。 (他自称为“咖啡势利小人”,带着自己的磨豆机走遍了意大利,并只用从奥胡斯的一家烘焙厂购买的咖啡豆。)树林里长满了高耸的桦树。 Strong的腿疼,但他坚持要我们继续前进。 他问我是否读过米兰·昆德拉的小说Slowness。 “你到了这里(提斯维尔德),这会迫使你减速,”他说。

我们到达了一块刻有“troldeskov”字样的岩石,意思是巨魔森林。 我们继续前行,脚下出现了一块长满苔藓的地毯,树木变得多节,像石像鬼,被卡特加特海的呼啸风吹得变形。 “它们看起来就像波希画作中的东西,”Strong说。 “他们看起来很痛苦。” 这看起来像是但丁可能找到通往地下世界的入口的地方。

我们突破到一个空旷的海滩。 Strong站在沙丘上,一手捧着紫红色的玛奇朵咖啡,一副拜伦式的姿势眺望大海。 我问他前一天晚上提到的“欲望”的感觉。 “我认为我的生活因欲望而充满活力,”他说。 “我之前觉得,我有太多东西要向我自己和我所在的(表演)群体证明。 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我不会再去这么想了。” 当我们转回巨魔森林时,他补充说,“现在我觉得我在擂台上只与自己较量。” (完)

 5 ) 肯豆这一季手撕老爸会有多少胜算?人物分析,更新至第九集

第一集

坦白说,肯豆和他的兄弟、妹妹比,算是拿得出手的。弟弟罗曼缺少领袖气质和能力,遇强则怂,在他爸面前小M无疑,性格还小变态;希芙缺了谋略智慧,大小姐出身,想要的马上就要实现,缺少做事情的谋划和耐心,这个性格设定挺符合人物的出身设定,所以一事无成是她的特点;她选的老公也是弱于自己,完全压得住的;哥哥康纳笃信奇怪的东西,吃斋念佛,从第一季到第三季活得毫无存在感,不参与社会工作,毫无武力值,一颗废掉的棋子;肯豆有名校背景,有经验和事业野心,按道理是最合适的接班人。老罗根一直不给他,前两季都在虐肯豆,你想要就不给,因为你还不够像我。

像自己的父亲,是肯豆既想要做到,又极力想摆脱的宿命。像父亲,就要像他那样阴狠毒辣,六亲不认,利益至上,肯豆很怂很自私,关键时候硬不起来。不像父亲,又得不到父亲的承认,拿不下江山。前两季的戏,肯豆积攒足够的能量对抗父亲,坚定地选择一条道路——彻底臣服还是彻底反叛,这一季终于正面开战。看老狐狸怎么去展开媒体大战,控制舆论的?政界人物和媒体leader搞定,接着是美国司法部,美国总统,这一集看富人压下来丑闻的操作方法,扩展我们穷人的想象力。国内某大亨也会如此吧。

肯豆的大战方法呢?一些诸如:文化温度的时髦名词,看看推特上的评论正面还是负面的多?真有一种小学生打架的感觉。陶醉于自我被肯定、发朋友圈被点赞的虚荣心乐趣中。这也太符合人物了吧,从小没被肯定的,自我价值感极度匮乏的肯豆,迎接大战,最刺激到自己的不是输赢,拿下CEO,而是得到多少关注和夸奖。和老爸的作战计划相比,中间差距太大。但肯豆的一言一行,深深地影响到他,他在模仿他的父亲。他成功邀请到两个女性媒体人谈作战方法,别人一开口,他就打断对方,说了自己一堆话。罗根在征求别人对临时CEO意见的时候,也是这种风格,自己想好的事,根本不会听别人的意见。

肯豆的另一个很大的人格问题是逃避现实,他好像是患有某种逃离的妄想症,没实现的事情就当实现来说,没干成就以为自己已经干成了,他沉迷毒品,找各种社会指证低于自己的女性,对事情局面的轻重毫无判断力,永远都活在某种想象之中,在职场上遇到这样人格的人一定要远离,特别是职场合作伙伴,必须远离,因为他/她会浪费你的时间,他用心理学上讲的防御机制,抵御处理不了的现实问题,直到现实问题强大到无法逃避,就是出大事的时候。看到肯豆把他败家女朋友请进前妻家,女朋友肆无忌惮打开前妻珍藏的酒,就知道这种人格特质和格局下的肯豆,赢下老爸很难了。就算希芙加盟,希芙的个性只看眼前,图自己眼下高兴,一时爽,没有城府和心机,两个人加一起也不敌罗根的十分之一。

罗根希望孩子变成有狼性的自己,又深深恐惧孩子将狼性针对自己,将他们培养成了一个个懦弱,见到困难就绕开,见到自己就低头臣服的软弱服从者。这个戏里的亲情寡淡,商场火药味,勾心斗角十足。这一季的肯豆虽然阵仗很大,来势汹汹,感觉也是凶多吉少。

第二集肯豆的机会

肯豆手握着老爸的黑历史,还有民权律师加持,社会舆论有利于他,是他和老爸作战以来最好的局面。另一边的罗根,从焦虑到试探,到做决定,一路玩儿人心玩儿得很溜,对小儿子罗曼和女儿希芙的心态揣摩、判断,占尽了老父亲和老上司,又是职场对手的多重身份,有这样一个老爸,真的就应该像康纳大哥一样,早早出局算了,否则要被他玩儿死吧。

对罗曼的考察最是让人心惊,罗曼得知了自己是候选人之后,给老爸打了电话,坦白诉求和能力,对于罗曼这样的性格,是他鼓足勇气的、难得的、自我挣扎之举,可是罗根接了电话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罗曼出局!罗根看出了罗曼的虚弱,因为罗曼说如果不是自己,也不会怪父亲,但最好能是自己。这个带有撒娇味道的话,大概是给自己信任的人才会说,可罗根这个老混蛋,马上淘汰他,以他的狼性,罗曼这么怯懦,不敢做敢为,做事情留后路的样子,他是看不上的。希芙在第一集末尾的出局是因为罗根的不稳定性,判断不出是否能控制好女儿,毕竟她的团队里还有TOM这个搅屎棍,她去找律师的事情没办成,是不是为了帮肯豆。老头儿凡事都要想很多个回合,他是不信任希芙的,事实证明,他的直觉也对。希芙掉头就去找了肯豆,有了第二集肯豆前妻家那场精彩的戏。

三个人,都来找肯豆,其实意味很明显了,都在赌一把他是不是未来的大佬,能搅弄风云,干翻老爹。希芙的试探是真的,罗曼的投诚也是真的——这两小只都被老爸踢出来了,多少都有心向二哥的意思。但是肯豆这个人,最在意别人是不是真的在意他——跟罗根是一模一样的,但他和老爸差的太远,罗根是有个人魅力的,他能三两句话就俘获人心,能反复用父女情一招吃定了希芙,而肯豆不行,他不懂人心波动之间就是那么一点点情感,一点点信任,就会局面完全不同,他过于自信自己能操控别人,但他真的不行,在操控人心这件事上,他一辈子也赶不上他爹。于是,他一番雄心壮志理论,PUA强行上价值之后,罗曼就很直接问他,我们有什么好处?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肯豆愚蠢到了此时不懂收买人心怎么操作,他很直率地说,自己还是老大,你们都可以分几个区玩玩儿。这句话决定了这个策反之夜的结局。罗曼和希芙超级失望,他们要付出很大机会成本到肯豆这里,而你给的比老爸给的多不了多少,那谁还愿意跟你干?!

肯豆的愚蠢,和所有成长在顺风顺水环境下的人“白富脑”差不多,看不到别人的需求,只看自己的愿望。当你的愿望和别人的需求没关系时,别人都可以甩手就走,一句话也不会解释。

这时,罗根的甜甜圈到了,你看关键时刻的感情牌,出的一个准,精准打击所有人。甜甜圈的意味一是,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很疼爱你们;第二层意思,你们干什么,在哪里,别以为我会不知道的。威胁震慑力很强。又甜又狠,看到这里,我真的好绝望,这一季,甚至下一季,除非老罗根自己身体不好挂了,否则这些孩子永无出头之日了,绝对斗不过老爸啊。

有一场戏罗根打电话,盘问罗曼希芙是不是去见了肯豆,她是不是很坚定,罗曼当着希芙的面说,很坚定。才有了罗根决定把暂时位子传给希芙的决定。他知道如果不给她,这个孩子也会跑掉,不管自立门户还是跟着肯豆,他就会失去对希芙的控制。

第三集

一整集都在铺垫一件事,家族内部,兄妹之间终于反目

从商战戏到家庭戏,过渡得极其自然,所有操盘手都是罗根。

肯豆的不成熟,抽风,自以为是,在顺境显露无遗,他总是急于放飞自我,像个被关了很久忽然放出来的孩子。希芙说他,不抽风抽到底肯定是不醒的,这个判断也是很客观。他的那一阵子清醒,一阵子神经的毛病,都是让他爸给折磨出来的。未来的希芙相信也会如此。这是一部家庭关系SM的戏。罗根操控儿女的手段非常令人不齿,把商场上对付对手,对付客户的手段都用上了。他时而肯定,时而打击,时而表示很爱你,时而又对你不满意,超级不稳定,予取予夺。这种心理学行为主义研究实验室里对付小白鼠的方法——小白鼠一按压杠杆就出来食物,有时候按压两下就出来,后来变成了没有规律的按压,才能偶尔出来食物,甚至不会出食物,这个实验的最后结果是小白鼠发疯般按压杠杆——肯豆就是这样疯掉的,无法得到老爸的认可,偶尔得到一次夸奖,欣喜若狂,但下一次又是打击,这种教育孩子的方式就是要让孩子成为一只好控制的小白鼠。

罗根再次用这个方法训练女儿希芙,可怜的希芙是肯豆的替代品,也是下一个肯豆,她也和她哥一样,渴望权势,渴望被认可,并不能客观审视自己的能力。她做演讲前,别人问她,你老爸来吗?她回答:怎么,看轻我的能力吗?越是这样的心态,越是会出问题,信誓旦旦要证明自己的时候,特别容易演砸。希芙真是令人同情,她的个性并不那么狠绝,带着环境塑造出来的优越感,开心就好的随性,她没有步步为营,精心策划的心机,即使做这场演讲,她的团队呢?她的后备保障呢?她对突发情况的心理准备也没有,能看到音响出事情后,罗根在看着希芙,他又启动了判断模式,希芙像个受委屈的小女孩,情绪失控。

这出戏看到第三集,表面上是商战戏,其实是家庭戏,利益更大的富人家庭,当亲情携带太多利益算计,人性是否可堪一问?家庭戏的格局,和普通商战戏不一样,家庭戏里人与人是个紧密连接的系统,有这种父亲,才养育出这样的孩子,形成孩子的个性,孩子们之间的竞争关系,父亲是这个系统的核心,他制造了孩子们的性格,甚至是控制了他们的命运。

现代富人养育子女,是要他们接班人,还是让他们变成废物,不至于上演李尔王,俄狄浦斯的戏码,罗伊家族中人与人的那些连锁反应,人性的不确定性和家庭关系造就出的确定性,是故事最好看的地方。

故事里的一个大定时炸弹,格雷格不知道在最后结局中有什么作用,还有罗根和他兄弟,格雷格爷爷的宿怨能否解开,或者后面还有没有用。另一个不确定的是汤姆,凤凰男到底能不能干成大事情?等待编剧放大招。

第六集人物分析

如何在职场中劝说别人,释放影响力的案例!

第六集三个子女的不同表现,在各自的轨道上呈现性格的特点。

罗伊家的四个兄妹,都欠缺一个共同的能力,就是劝说别人相信自己,对于施加个人影响里上都被老罗根压在泰山脚下。这很符合他们的养育方式,什么都是伸手就可以有,为什么要取悦和琢磨别人,大概富二代们有钱任性的骨子里就是,但凡要费劲获得什么,就会绕开走,但凡这个人不遂心意,也绕开,哪怕他/她是对你事业上有帮助的人,分不清利益和个人喜好的关系。他们脑子里转悠的个人小算盘,不仅仅被父亲看个底掉儿,也被身边的人看明白。地主家傻儿子就是这种兼具了任性与脆弱的人格特质。

四个人稍微好一点的却是ego最低的罗曼,他在讨好父亲这件事上最能花心思,但他也只会讨好父亲,离开父亲,他就是一只断了翅膀的小鸟,独立挑大梁,做管理就很难。他知道父亲的政治倾向,种族歧视的偏好,他选的人要适合父亲,不是按照自己喜好来;他也看出父亲对女助理的私情,看出他对Dave候选人不感冒,他推荐极端右翼的那个家伙,同样狼性和不要脸的门德斯,还告诉了他可乐梗,取悦父亲。罗曼的全部聪明和能力都在琢磨老爸上。连老妈再婚的事,明明是道听途说来的,却要骗所有人,说是老妈告知了自己。罗曼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只是想让父母最喜欢自己,得到父亲的认可,越是想得到,罗根越是吃他死死的,让这个孩子不会背叛和离开他。

大儿子康纳的平庸众所周知,荒诞的是,他却并不自知,是一个近乎于得了妄想症的人,很惊讶编剧对这个人物的塑造,他很像小布什,什么都不行,但又是个好人,全家人坐一起找不出来康纳拿得出手的地方,老爸说他,尿得很准,一边走路一边吃口香糖;妹妹夸他,最大的优点是一张白纸。唯有康纳自己,自我洗脑为网红,号召力惊人。康纳缺乏敏感的能力,对任何别人的反应都很迟钝,对自己是否被人喜欢,很迟钝,迟钝到出丑的时候也不自知。像个小丑一样的角色,是什么环境会养成这种个性呢?不断被否定吧,不断不被认可,自我残缺,长到了中年的时候,没办法用社会能力生存,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又衣食无忧,不需要太努力,活着就行,会劝说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时间久了,就锻炼出如何通过自我肯定来自处,隔绝屏蔽了外界的评价。康纳是唯一一个不工作,连基本家庭之外的社交圈子都不太发展的人,他的施压影响力的方式是像给自己洗脑一样,对别人的教主式洗脑。康纳的确有粉丝,会有人喜欢这样的人,现实生活里,找不到自我的人还挺多的。

最有战斗值的希芙,算见多识广,以前的职业是竞选顾问,本可以在家庭之外历练本事,可惜的是,她没有很好发展自己原来的职业,而加入家族的继承之战争夺中,她没有底层经历,缺少群众基础,她手里的牌只有自以为的父亲的宠爱,作为独女的宠爱,这张牌让她没有得到实际利益,只让她在关键时刻判断失误,她高估这份父爱,低估了职场的你死我活的竞争属性。(职场关系任何人都是利益优先)。在罗根派她去搞定名律师Lisa时,她抱着一份势在必得的姿态,自己又有关系,又可以许诺对方以利益,你怎么会不答应呢?但是Lisa拒绝了她,她当场翻脸,没有做任何争取的努力,当别人不合自己心意的时候,会施加影响力的人会稍微缓冲,给对方和自己一个弹性空间,再等待下次机会,再不行,也不会反目树敌,那样对自己更不利;因为希芙毫无职场危机感的有持无恐,导致她行为的任性和失控,看洁芮那个从底层打拼历练了一辈子的女性,怎么在罗根身边又妥协又斗争,处处小心,怎么和外面的人周旋,生怕搞砸了丢了饭碗,是否珍惜在上司面前的机会,大概是职场处境决定的。希芙这样的职业能力,和心态上受不得半点儿委屈有关,也是这种不成熟,让她始终不能取得罗根的信任,但话又说回来,这不就是老罗根想要的孩子吗——永不独立,永远是个失败了躲在自己怀里哭的小女孩儿。

希芙在劝说父亲选择她的候选人时,毫无策略,只会用谩骂对手的方式,也没有对自己的人做点后面的工作,非常直球的选手,如何绕着弯子达成一件事情?这不属于公主的事情,这位公主的逻辑只能是打哪指哪,金手指一开,什么都要遂着自己心意,自己是对的。这个人物特别真实,常常看到她努力用各种表情掩饰自己的不屑,胆怯,装作不在意,但同时非常不自信。她的情绪都是反射式的,表情管理很差,又虚伪让人讨厌,又把弱点都写在了脸上。演员其实演得很好。

肯豆在第六集里最大的机会就是汤姆,Tom在这两集里陷入了“监狱着魔症”,提前规划自己的铁窗生活,神经兮兮,特别喜感。他是不愿意坐牢受苦,为罗根做炮灰得,肯豆可以利用Tom的弱点策反他,可是他又失败了。问题出在肯豆的劝说方式上。两人在餐厅里,Tom点了一大堆垃圾食物,肯豆说,算了,我就看他吃得了,他看了Tom一眼,却没说什么,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他不在乎;这一集里Greg和Tom吃饭的时候,大个子Greg心很细,盯着看Tom,他说了这么点餐的理由,两人开始了监狱的讨论。点餐的细节,让肯豆错过了一个走进Tom此刻已经兵荒马乱的内心的最好机会,他不但没有关心Tom,反而言语刺激他和打压他:你的绰号“圣诞树”,你知道为什么吗?你怎么来我们家的?一再提醒他相对于自己那卑微的出身,你只有不稳定的前途,因此,你Tom只能投靠我,如果你投靠我,就能不坐牢。这套话术高高在上,极度令人反感,后来两人分别出门上车前,Tom问他,我该怎样和岳父,我妻子相处,面对他们,而实际上我要背叛他们。肯豆连这最后的机会也没抓住,肯豆的回答再次打压Tom的自尊心:你看啊,你要是就这么做了,希芙就会看到谁是真正的男人!意思是若不背叛的Tom连个男人都不是。Tom拒绝了肯豆之后呢,肯豆马上翻脸,他们一家子真的都是翻脸和翻书一样快,接着给他拍照,Tom说他很没有品。肯豆没有想过这个晚上用什么方法说服Tom,后手是什么,策反不了Tom也等于向对手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劝说别人,施加个人影响力,在别人那里实现利益诉求,是一项职场技能。首先你不能先打压别人的自尊心,不是站在拯救者的立场上施予好处,这是富家子、官二代、富二代们常常会有的心理模式,因为太有特权了,认为任何人都可能臣服于自己。当然要看具体的形势怎样。肯豆的这个形势逼人,明显他更需要汤姆多于汤姆需要他,那他的劝说策略就应该以给汤姆的处境提供解决方案为优先。

肯豆这个人物,有他的兄弟姐妹身上所有的缺点集成,也有难得的一点反骨,一点勇气guts,但他就是缺少了一种他父亲的能力,对一件事情的推理能力和危机预判,都是临时起意,临门一脚,他缺少后手,布局谋划。还有他自诩的控制别人心理的能力,其实为零,这一点从Lisa跟他最后的那段对话中看出来。他自以为是地在检察院发飙,要刺激他们调查,弄巧成拙的举动,他试图让Lisa觉得亲近又有权威的所有技巧,竟早已被人看穿。看到这一集,觉得后面的戏,两边实在不是一个实力量级,肯豆要掀翻老爸?赌输率很高。

第一代创业者罗根经历过艰难,更能察言观色,更能忍耐,能屈能伸——请看第四集,更会取悦别人,有求于人的时候低头,别人有求于自己时,玩弄权术,操控人心股掌之上,是个非常狠的角色,也是职场的影响力很大,把自己的权力经营得最大化的人。这一点,老罗根让人又恨又仰视,简直不要更职场教科书。他身上,看到那种活成人精,将自私自利,追求利益最大化,一切都可以当作手段的极致的商人本性,也看到一个强势的父亲,在养育子女时,对子女人格养成的破坏性。当然,四个子女还是衣食无忧的有钱人,有点儿毛病怎么了?(看他们在宾馆房间挑选下一任总统,不要太刺激穷人的想象力。)穷人观众们看着他们被老爸整,也会忽略心酸,相当欣慰。

第七集

这个剧的上头性,就是看着一群成年人顶着成年人的身体,却长期情绪不稳定,濒于崩溃边缘。在超现实和现实之间,一部写成年人神经症的心理神剧。

这一集核心大事件是肯豆的生日。生日派对上有一件重要的生意,一家流媒体公司谈并购,肯豆是希望拉到自己这边来,而老爸罗根那边早已下手,但嫌弃流媒体的那个小王八犊子马斯特(《女鼓手》的大帅哥亚历山大·斯卡斯加德 Alexander Skarsgård演的)太傲慢,没诚意,于是派儿子小罗曼和女儿希芙去派对上拉拢搞定这个人。

于是,派对这个场景里集中了罗伊家四兄妹,集中了一个核心事件,按照这个戏的节奏,似乎预设了派对上最终这几个孩子都会崩溃,崩溃的方式各有不同。

情绪不稳定仍然是罗根家孩子最大的问题。我看的时候在想,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生长在一个可以想要什么都不努力就可以有,物质上为所欲为的家庭是什么体验?大概很爽也很无趣,因为和普通人相比,他们的人生省去了很多过程,普通人要经历艰辛打拼,失败挫折,短暂的胜利感,获得感,长期的煎熬等待,这些人生的戏码,他们那都省去了,金钱物质财富身份,都是出厂配置,那自己人生的动力还有什么呢?唯一共同的死穴是来自老爸的肯定。也是因为这一件事,罗根把四个孩子拿捏在手掌心里,在心理上彻底钳制住了孩子。想想中国父母很少肯定孩子的深层心理,多少是和这种担心失去,控制在自己手上,所以很少夸奖孩子。

心理最不稳定的其实是肯豆,他已经长期找不到为什么而努力和奋斗了,他说话的方式颠三倒四,做事情顾前不顾后,像一个每天睡眠不足大脑混乱的人。这次派对上,他打击兄妹,特意做了夸张的讽刺海报,戳每个兄妹的痛处,虽然是玩笑,但是很刻薄,特别是对罗曼,这个心理不太正常的弟弟,直奔人家的下三路攻击。脸皮厚到如罗曼也差一点儿翻脸。肯豆的精神无依靠,在他得知孩子给自己送了礼物之后,一点点走向崩溃。或许孩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感源泉,最大的慰藉,眼前所有的人都不是真实的,唯独孩子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血缘亲情,这是男人最可靠的一点骄傲。他决定不去做那个丢人显眼的表演,找不到孩子的礼物,和女友发火,被罗曼言语攻击,一步步败下阵来,这个生日宴会本来就是释放自己空虚的闹剧,结果是,他看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的空虚。

这部剧是部家庭教育剧,看看养育方式如何决定了一个成年人的精神状态。

希芙是个想要什么必须马上有的人,如果不满意,就要看她如何发作。所有人都要顺着她,让她满意,对周围很漠然,相当不敏感,连丈夫的各种神经质,情绪波动都不以为意,眼里和心里都只有自己。她绝不允许有人比自己多得到了父亲的爱、父亲的信任,父亲给予的权力,所以在她知道了罗曼和父亲达成协议,气的当场嗑药跳舞发泄,不适当地释放自己的不满,罗根确实不放心把江山交给这样的孩子,遇到事情就先照顾自己情绪,先不说有没有大局观,至少做不了团队领导。

罗曼在这一集里表现出智力值爆表。他不愧为最逆势上扬的孩子,从最不受宠爱的小儿子身份逆袭,比一直受宠爱的希芙多了韧性,更迫切地要完成在父亲面前的立功表现。他搞定了生意的事情后,给父亲打电话:我还是你最棒的孩子,你应该把其他的孩子都弄死。可以说很真情流露了😂

大个子GREG的表现始终是罗根家孩子的反面的存在,别人打击他,嘲讽他,甚至羞辱他,他云淡风轻都当作放屁(肯豆可是谁说一句他的不好,马上跟人翻脸),继续追求自己的幸福;肯豆是折磨别人不以为然的上司(从他秘书的吐槽能感受到),Greg是个放下EGO,讲求实际的人,底层打拼的人就有这种能力,可以化解生活中的各种不愉快不痛快,他的钝感很能帮他度过职场的危机。这是为什么他能在两边横跳,但也没有人真的想针对他,真正讨厌他,当然,他们都不尊重他。

富人只尊重比自己富,和拥有自己没有的权力的人,因为权力和可以交换财富。《继承之战》里的很多社会生活真实和人性真实的东西,是真正的现实主义的戏剧。

第八第九集 罗根家孩子的神经症人格

好的编剧像一个心理医生,塑造人物时,需要剥开他的行为表象,探寻深层的人格心理动机,未尝不是对人物的一次深度的精神分析。 这一季的《继承之战》看得我欲罢不能,就喜欢罗根一家子斗得死去活来,又谁都离不开谁的样子。大概这个戏在心理学家眼里,几个孩子都有些神经症人格,不太正常得各有千秋。需要心理治疗和疏导。这个戏就像是一出人格心理学的活样本,展现了人的心理防御机制怎样发展成神经症人格,或许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这四个孩子人格中的某些影子。 变态小王子罗曼是本季里我最喜欢的人物。一个爱的焦虑症患者,他是最小的儿子,大约在童年时经历过类似性方面的阴影,一直在寻求得到更多父母的关注和爱的小孩儿,四个孩子中,罗曼是嘴炮,通过喋喋不休开黄腔让自己显得毫不在意别人,是弗洛伊德说的心理防御机制里的反向机制,他发给洁芮自己某个部位的照片,除了将洁芮当作母亲的替代品,展示极其怪异的恋母情结投射之外,通过毫不在意,以暴露(身体器官)以为傲,来防御真实自我的性障碍焦虑。罗曼的嘴炮同时还包含着弗洛伊德所说的“固着”在口腔期的表征(就是总也长不大,一些防御机制的习惯一直保留下来),他和希芙时常开黄腔,第九集里对汤姆说,她希望你怀孕,然后你把孩子拽出来,然后喂汤姆奶,爆笑😂,正常人不太会把荒唐幼稚的事情讲得这么具体,这么有想象力,也只有罗曼,心智仍然停留在少年的罗曼。从精神分析视角看,罗曼是口腔期的固着无疑了。 罗曼的成长中缺乏父亲的肯定和母亲的关怀,在和兄弟和姐姐竞争中处于下风,让他无时无刻不在焦虑之中,从基本焦虑,到防御机制,再到防御机制的过度使用,内化为一种神经症。表现为对父亲的顺从,他是几个孩子里很少会对老罗根说不的那个,显然他知道自己不招父亲喜欢,他通过对父亲的顺从,试图获取父亲的爱。在第九集,三兄妹剑拔弩张找罗根时,罗曼的表现最是让人心疼,他对父亲说:求求你了,别这么干,行吗?罗曼也是几个孩子里最爱爸爸,情感能力最强的一个,如果不是生在这个富豪之家,他是最有可能成为正常人的那个孩子。非常痛惜的是,他的独特性癖,他的不自信、固着在青少年期的神经症人格,都让他的聪明和才华褪色,也让罗根,其实是个非常残酷,重利轻别离的商人本性的父亲,对他作为接班人毫无信心。罗曼如何努力,都不会让父亲满意,因为讨好父亲,希望父亲爱自己的焦虑让罗曼的自我世界支离破碎。 肯豆也是一个典型的神经症患者,四个孩子里,他是最需要治病的一个。他从小被赋予太多期待,他对自己的期待、野心也在父亲期待的目光中膨胀起来,但是能力和成就并没有及时迅速地满足期待,于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焦虑。第九集里,肯豆颓唐至极,坐在地上如一摊烂泥,问弟弟妹妹:为什么我总是搞砸所有事情?我努力过了,我试过了,可还是搞砸了,为什么? 伟大的心理学家卡伦·霍尼提出过神经症式追求荣誉以及它的副产品——自我仇视,如果她在肯豆身边,或许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说:审视了自我仇视以及她的破坏力,我们不能不视她为一个巨大的悲剧,或许是人类心理上的最大悲剧。在人们开始追求无限和绝对的同时也开始毁灭自己。魔鬼许诺赐予他荣誉,当他与魔鬼签订了合约时,他就不得不下地狱——自己内心的地狱。 霍尼认为人的基本焦虑(basic anxiety)来自童年时对父母的基本敌意(basic hostility),简单说就是对父母的某些需求而没有获得满足,孩子们会产生的一种对父母压抑下的敌意,这种压抑的敌意又使他们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和一种说不清的忧惧感。这种状态是基本焦虑。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基本焦虑,因为我们的父母不会百分之百满足我们童年时的需求,所以焦虑本身不是神经症,焦虑是日后某种神经症可能滋生和发展的沃土。人们对抗焦虑会用防御机制,弗洛伊德所说的防御机制也是人的自我保护本能,霍尼认为人会用四种防御方式对抗焦虑。 一种是努力去追求爱,在追求爱的过程中,一些人可能以舍弃自我顺从他人为代价,不遗余力获得他/她所认为的爱;我们俗称的恋爱脑其实是一种神经症表征。 第二种防御手段是顺从。非常屈服于别人来获得爱,比如沉迷于一种组织,得到组织中的关爱。 第三种是追求权力,威望或者占有财富来保护自己,权力是抵御别人真的或者想象的敌意的手段,有时候会表现为控制他人的倾向,威望是保护自己免遭羞辱的首都安,而表现为一种羞辱他人的倾向。这是肯豆本豆了,他对于权力的迷恋是从父亲——罗根角色典范那里学到的,他发号施令的方式、对待下属的方式、羞辱他人的方式都来自罗根。用一种剥削者、占有者、羞辱者的姿态面对这个世界,但是肯豆并不是这样的天性,他时不时地表现出真实人格中的脆弱,委屈,自我顺从,还多情,心软,内在本性和外在的自我理想人格非常分裂。这成为他痛苦的源泉,就是他按照父亲满意的样子塑造着自己,而自己的肉身承担不了这份期待。于是,肯豆出现了更加焦虑的倾向,焦虑导致了他对自我的不满意,霍尼说的“自我仇视”倾向,自我仇视的人一大表征就是自毁行为,就像希芙说肯豆,你要么就是酗酒、嗑药吸毒,要么就是性瘾,任何成瘾者潜意识里都写着自我毁灭,不接受自己。肯豆在四十岁年纪,还在苦苦寻求着自己,因为外在的自己,各种挫败,连自己都受不了。 自我仇视的人还有一个特征是挫败感强烈。生活里也有这样的人,因为他总是说一些消极的话。比如同一件事,没买到回家的火车票,正常人说自己运气不好,而自我仇视的人说自己无能,什么都做不好,哪怕是一件小事,任何人都能做好,自己是最糟糕的那个。肯豆就是如此,他在本季斗老爸的每一次出牌,都有机会赢下来,转机就在一瞬间,但我总能感觉到肯豆内心的不自信,他觉得不行,在拼尽全力,肉搏上阵,没有任何胜算,飞蛾扑火,这样一个自我否定的样子,也影响了他的气场,汤姆跟他见面,道别的时候说,你总是搞砸所有,我见到过你,总是被别人搞,没赢过一次!这句话又深深刺激了肯豆,也确认了他对自己的认知。 这个人物在这一季里,伤疤被扒了个透,伤口彻底暴露出来,或许这是他的机会,认识自己,疗伤治愈,不再纠结于必须像老爸那样权倾公司,而是了解自己的优点缺点,理性地面对职场问题,步步为营,人物如果没有这样的reverse,后面的戏也不会好看。 希芙又是怎样的神经症呢?霍尼称为的“神经症骄傲”,建立在理想化自我的假意象而不是真实自我现实意象基础上的虚假骄傲。神经症骄傲与真实的自尊有根本不同,真实自尊有现实态度和成就为基础,就是能力为基本保障,神经症骄傲通常为了保护和支撑自己的荣耀门面的虚张声势。 希芙眼里的自己是光彩夺目,出类拔萃,而事实上她的平庸是第一季的第一集编剧着力塑造的人物特点,她在原来的职场上顶着豪门公主光环,靠资源而不是靠能力,进入公司的继承之战,毫无底层管理经验,却敢要求和元老们平起平坐,显示不出任何过人见识和执行能力。她对自我的理想化意象,让她忽略别人,忽略正常人情感,希芙是编剧最不喜欢的人物了吧,那么自私,对待丈夫像对待宠物,言语刻薄,冷酷无情,她的亲密关系的情感障碍在第九集揭晓,有很严重的母亲关系问题,不认同母亲,没有从母亲那里得到足够的母爱,造成的基本焦虑,对亲密关系不信任,对人类情感毫无感觉,让希芙这个角色让人讨厌之外显得有些可怜。 大哥康纳是逃避型的人格,内心逃避着某个巨大创伤,而自己潜意识里绝对不敢面对。他深深的自卑人格,让他非常容易沉迷于某个虚幻的宗教、学说,或者某个组织,用某些虚幻的东西说服自己仍然是有价值的人。他竞选美国总统,被全家人耻笑也不在乎,因为他有自己的“信仰”,那个不在世俗标准(外部世界)的自我已经因为自卑消失了,而他自己创造的世界里,他可以当总统(理想自我意象)。他是霍尼说的第四种防御机制,退缩,神经症患者通常采用不依赖他人或从情感上与他人疏离的方式抵御基本焦虑。通过心理的退缩,神经症患者感觉到别人不能伤害他。通过远离父亲,远离公司事务,康纳找到一种内心平衡的方式,不会被伤害的安全感。可是这种退缩,也让他成为脱离社会生活实际,一说话就会很可笑的人。 从精神分析角度去看罗根家的四个孩子,格外有趣,编剧写出了精神分析层面的人物深度,演员也理解到了编剧设定的人物的人格,才有如此精彩的表演。演的最好的毫无疑问是肯豆,他把焦虑、分裂、自我仇视、渴望爱,种种人物的痛苦演绎得非常生动可感。希芙也演的很好,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让人讨厌的样子,做事情没有布局,心机,永远沉不住气,不过脑子,待人刻薄,自私到了缺少温暖和温柔,这样的人物形象;个人最爱的还是罗曼的演员,《小鬼当家》的童星的亲弟弟,站在那里就是一个满嘴跑火车开黄腔、小变态,但又最心软、最渴望被人好好爱的罗曼。 他们是虚构的人物,或许是将现实生活中的豪门后代们冷嘲热讽,疯狂映射了一番。也说明了现实生活里即使有一个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父亲,孩子投胎成功,也不能保证拥有幸福的、甚至只是正常的人生,健全的人格。 第九集的罗根终于醒悟了,他对自己的孩子很失望,这是老子的公司,你们想要,有本事你们他妈的自己去挣去!如果老罗根早点儿明白,断了他们成为合法继承人的念想,几个人各自独立发展,或许他们能比这时候快乐。演罗根的老演员也是一级棒,演出了一个狠辣的商人,非常复杂的父亲形象,没有替代品。 下一季如果还是继承之战,希望能有自我觉醒的子女,走出罗根的阴影,走出老爸的事业版图,做一点不一样的事情,放飞一次真实的自我。

 6 ) 富到一定程度以后将失去常人的喜怒哀乐?

正在播放第三季的HBO剧集《继承之战》(Succession)隐约以默多克家族为蓝本,父亲和他的三儿一女掌控着媒体帝国,周边还镶嵌着女婿、远房侄子和几位近臣。他们的富裕并不体现在坐着专职司机驾驶的黑色奔驰SUV穿行在曼哈顿,而是体现在花很多时间到私人喷气机上处理商务。他们的穿着也很有特点,色彩基本就是黑白加上不同程度的灰,但不会有人怀疑面料的质地和样式的考究,每一件毛衣应该都是克什米尔羊绒经由秘鲁少女练过钢琴的双手一针针编织而成。

这部剧的吸引力并不在于展现富到常人无法想象的程度以后可以拥有的让我们普罗大众艳羡的生活,而是钱太多可能造成的麻烦,比如进入气泡中,失去对现实、逻辑和人之常情的认知,从而成为讽刺的最佳对象。几位主要角色的厉害之处在于羞辱他人时不动声色,面对他人羞辱时声色不动,甚至出现强烈的性唤醒。这部剧的副作用当然是麻醉工薪阶层,其实没钱也挺好,我们可以做正常人。

作为媒体帝国的缔造者,父亲希望实行终身制,一次次让贤表演只是为了更好地操纵周边,对股东大会的掌控意图如同党代会。但他已经属于传统媒体时代,对他来说当下最新潮的风险投资项目可能是买下Myspace和人人网。他的子女们个个如同蛇一般滑腻,但永远无法挣脱魔咒:父亲既是他们逞能争宠的对象,也是时刻惦记着下狠手取而代之的对象。这部黑色幽默剧探索的其实是古希腊戏剧级别的冲突。

 短评

I saw Netflix’s plan, HBO’s plan is better

3分钟前
  • 塞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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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看完第9集季终集不说句牛逼……

7分钟前
  • 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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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le的30min后节奏有一点点点失衡

9分钟前
  • Haildc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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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肩火线,属于HBO留给人类的宝贵非物质文化遗产。Roy一家值人手一个表演奖提名的演技相比这个剧本都相形见绌,Jesse Armstrong,本世代的莎士比亚

13分钟前
  • DigitalWit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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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那么好看,已经完全取代亿万在我心里面的位置

18分钟前
  • 川川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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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所有演职人员都平安

21分钟前
  • 计算机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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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相愛一家人 你媽不一定永遠是妳媽 但你爹永遠是你爹

23分钟前
  • 十個雪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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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obhan still looks like a f*cking Caravaggio oil painting.

26分钟前
  • duckduc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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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啊要是可以你一定会扑上去跟Logan结婚吧…

27分钟前
  • 绿萼未凌
  • 还行

爱希芙,无论她多胖都是那么迷人;爱肯道,无论他失败多少次;爱罗曼,无论他嘴巴有多下流。我知道人无完人,更何况是这几颗破碎的灵魂。你心疼一个人,并不以他是否是个好人作为判断的标准,而是瞥见他们灵魂深处的悲哀。

31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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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季到第三季,几个人物争来争去,比国产电视剧还拖沓。完全无感。

33分钟前
  • solo
  • 还行

披着商政外衣的豪门宫斗剧,台词句句凌厉性感,家庭情感纠葛的每个细节都会无限放大成价值连城的金融影响、铺天盖地的媒体运作、甚至整个美国政坛面貌,也满足了平民观众窥探现代商业王室私生活的猎奇心,富丽堂皇又错综复杂。由于疫情时隔两年半终于回归,第三季开播便是父子大战模式拉满,八仙过海各显心机,配乐变得又华丽又暗黑,不开心的有钱人也是人们喜闻乐见的。

38分钟前
  • ハヴィ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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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剧真的是做到里面的角色让人又爱又恨,上一秒:“yeah,go Kendall!”下一秒:“Kendall,WTF?”。我爱这部剧的每一个镜头、每一局台词、每一个人物细微的表情、服装道具和场景设置,以及bgm和主旋律。第三季还是那个味道!!!

39分钟前
  • CharlesSpenc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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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在讨论谁会继承。真的没人觉得公司会歇逼吗?

40分钟前
  • xxd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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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剧总能让你寄希望于某一个角色,期待能看到ta逆袭/成功/掌权或成为某种英雄,但最终这些角色都会让你失望,甚至你会因此讨厌他们的丑恶,厌恶他们的懦弱,无法理解他们的作,但与此同时你打心底也知道,人皆如此。所以不同于那些爽剧,你不会在这个剧里面获得宣泄式的快感,每一个角色的善恶总是交织重叠在一起无法相互分离,出色的剧本和表演让你为这些角色的命运沉浮欲罢不能。

42分钟前
  • 陀螺凡达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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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一天更新十集

43分钟前
  • STARBOYY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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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看平均演技,这几年没有其他剧可与此剧一战的。

44分钟前
  • grow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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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上乘的美剧剧本,无论是氛围还是细节特写都是电影水准,给10⭐都不过分。预定2022艾美奖各项提名及获奖,缺席上一届艾美奖,让剧迷知道网飞滥竽充数的获奖数量并不能作为质量的证明,HBO才是质量的保证,正如HBO那句霸气广告“这不是电视,这是HBO”

46分钟前
  • 我到河北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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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杰作。表演、剧本、服化道,没有任何瑕疵,三季下来,演员对角色的把控愈发炉火纯青,那些被财富娇宠和滋养的怪癖、癫狂、脆弱与傲慢,在举手投足间如此淋漓尽致。这故事的伟大之处在于写出了一种权力关系和权力机制的基础原型,血缘、亲情与爱在面对真正巨额财富的时候,到底会产生怎样的变异?父子间的反目,以孙子的性命为代价的试毒,夫妻间的算计,等等这一切在现实中不知疲倦的缠斗里氤氲出一丝悲怆与悲凉。无论公司还是宫廷的斗争,都可以被这个原型囊括,无非几龙夺嫡。这其中的一切其实极其狗血,但放在一种合适的背景之下却如此真实。这几个子女到底是失败者还是成功者?洛根对对自己的一生又如何评价?它写的都是世俗意义上的争夺,害怕跌落又企图攀爬,但拷问的却都是时间苍茫标尺之下的存在与意义。

51分钟前
  • frozen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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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叫商战剧,《亿万》那叫偶像剧。

52分钟前
  • andyblu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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